而另外一个,则是到了教室后,才很是不耐烦的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秦迟。
他只看一眼,便是忘记了。
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只不过是千千万万个名字中的一个,激不起他半分情绪波动。
此后,他不曾对新转校过来的那两个学生有任何的关注。
他日复一日的心痛,药量也越用越大,然而他是平静的。
无论是对吃药,还是对自己的心痛。
而后便是高考,进入大学。
他的生活轨迹,平静且寻常,也一直没有任何波澜。
这样的生活,是日复一日的厌倦。
世界万物,在他的眼里,是灰色的。
而他的爷爷也在一次旅游中意外去世。
原本就灰色的世界,便是彻底的沉寂了下来,他好像没有半分留恋了,于是他一步一步的,朝着他的前方走去。
他研究基因,他对生命没有敬畏,他没有善恶之欲,只是或许,他跟这个世界,还有一丝丝的联系吧,他时常觉得自己在等待着什么。
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等到,在某一天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他心痛仿佛到了某种顶点。
这是他成年后,第一次因为心痛而躺在地上喘i息,他的手仅仅的捂住心脏的位置,就好像,他在那场睡梦之中,失去了什么珍宝。
可是他明明,没有所谓的珍宝。
汗岑岑的从地上站起来,在吞下每天如同三餐的抑痛药后,他突然就觉得,众生皆苦,不如沉眠。
沈寂之静静地看着眼前浓郁的黑色,他甚至忘记了呼吸。
梦里的,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如果真的只是一场梦,那么为什么,他还能够想起倒在地上的时候,心脏撕裂一般的疼。
仿佛有一双手,狠狠地扯住了他的心脏,然后用力的,将他的一整颗心脏拉扯了下来。
他看不见一滴鲜血,却觉得自己浑身都是血。
“唔”,秦迟不舒服的声音低低的传来,沈寂之这才将自己环住秦迟的手微微松了松。
而原本就靠在他胸口的秦迟则是轻轻的挪了一个位置,继续睡着了。
秦迟的呼吸向来浅,沈寂之却听得清清楚楚。
好一会儿,他将自己的下巴靠在了秦迟的头上。
那不是梦。
沈寂之想,那不仅仅只是梦。
那是他的过去,那个没有秦迟的过去,那个秦迟不是“秦迟”的过去。
“阿迟。”他一遍又一遍得叫着秦迟的名字,却是那么的小声,不敢打扰秦迟分毫。
他的手在颤抖着,却固执的,将秦迟整个人都环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是秦迟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沈寂之仍旧拥着他,而此时,天已经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