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坚持拒绝, 按他那个混账老爹的脾气,说不定真的会让他才十六岁的妹妹去跟关家的少爷订婚。

更离谱的是,两家集团最近急着签一份重要合同。所以在三天后,他就得和那个素未谋面的关大少爷举办婚礼。

路域深吸一口气, 拿着外套从座位上站起:“走了。”

他在吧台买了单,推门出了酒吧,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

烟雾缭绕中,他拐进旁边的近道,想去外面的路叫个代驾。

这条路很狭窄,没有灯,只有烟头的火星明灭与依稀洒进来的月光。十月的风混着凉意窜进领口,酒意就消了大半。

前方似乎出现了两道挨得很近的身影,这种场景在酒吧街周围的暗巷里出现,算是再平常不过。

路域移开视线,本想直接无视走过,却听见那两人的对话:

“你真好看,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说话的那人有些猥琐的声音愈发急促,“来,让我摸摸你……”

“滚。”

清冷的声音,仿佛凛冬呼啸的风雪,凌厉冷漠。

这声音过于抓耳,路域脚步一顿,顺势转过头,看见了一张月光下的侧脸。

一时间,他屏住了呼吸。

“你他妈别不识好歹!”那个循循善诱的猥琐男急躁了起来,抬手就要去抓对方的胳膊。

路域几乎是不曾思考地转身,一步上前按住猥琐男的肩膀:“这位朋友,你没听见他刚刚说的话?”

“你他妈谁啊?”猥琐男骂骂咧咧地转过头,“你管老子……”

但下一秒他就骂不出来了,路域的手指紧箍在他肩头,收紧发力,让他疼得表情都开始扭曲,一边弓着身子一边叠声告饶:“我错了,我错了大哥,你先松开……”

路域应声抬手,猥琐男却趁机突然向着路域挥拳,但他才挥到一半,就被路域轻松抓住了手腕,顺势下扯,屈膝,干净利落地冲着他的肚子来了一个膝击。

路域没留手,这一下是实打实猥琐男差点将隔夜饭都吐出来。接着,路域将已经说不出话的猥琐男甩到了一边的地上,踩在他肩头,垂眸:“没听见,他刚刚的话?”

“……我滚,我滚!”

猥琐男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迅速逃出了巷子。路域终于有时间转身看清那人的脸,沉默几秒,喉结动了动:

“……要不要去喝一杯?”

对方的眼睫一颤,染上月色,仿佛起舞的蝶,与他对上了目光。

-

凌晨三点,路域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他点开手机日历,扫了一眼,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天,也就是说……后天就是结婚的日子。

昨晚,他和那个不知名的青年在一家清吧里坐到了凌晨一点。他们聊了很多东西,诗词歌赋人生哲学,从大西洋彼岸谈到一部电影的镜头感,又说起某家难吃的餐馆,和手中正在喝的威士忌。

青年明显是个话不太多的人,大部分时间都是路域在主动挑起话题。但路域能明显地感觉出,对方对于他的话充满着兴趣,他们的三观在某些地方十分投契,虽然从未见过面,却像是一见如故,甚至可以无话不谈。

然而在分别时,他们却心照不宣地都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路域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

如果没有那该死的婚约……

几分钟后,路域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电脑,开始起草一份文件。

凌晨四点,路氏集团专门聘请的律师被一通电话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