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颐:“他可有说什么?”
李公公:“什么也没说,托公公送来就走了,食盒里也没留下字条或是书信。这个时辰连侍卫应当在校场练刀,如若陛下要通传,奴才这就去。”
“不必。”楚朝颐连忙阻拦,说完,便继续看着方才搁下的《名将训兵录》。
看完,楚朝颐难得没立刻专心于奏本,静静地看着桌上的香炉陷入沉思。
沉思半晌,楚朝颐突然笑了一声,紧接着通传道,“李公公。”
“奴才在。”
“今夜朕就寝的时候,你去和连侍卫说,朕的难寐之症又次发作,夜深不想惊动太医,所以便喝了许多安神散安神散,点上浓香,哪知还是不断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神色要焦急担忧,多叹几声气,看他作何反应。”楚朝颐说完,思考了一会儿,又补充道,“说完告知他朕在寝宫,你故作有事匆忙离开就行。不用问他要不要来,更不用带路。”
李公公听完,顿了一下,“陛下,若是难寐之症发作,应当去通传太医另寻他法。上次在述州行宫,老奴按您说的通传连侍卫,结果您只会更加身心燥热,难以入眠,且还需费神装睡,何必呢?”
第63章
夜间,傅廿洗掉一身油烟味,拿出浮光匕,用磨石仔细的打磨着。
这把浮光匕到底离身时间已久,今日傅廿只是用它切菜,手感就已大不如前,如若真遇上什么事儿,钝刀无疑是比敌人还致命的杀手。
“糟糠之妻不可弃也。”磨好刀后,傅廿小声嘀咕了一句,满意的看着重新锃亮发光的刀刃。
他在手上颠了颠,又反握着耍了两下熟悉的招式。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傅廿赶忙收了刀,起身开门。
初冬夜风冷,开门的时候傅廿打了个寒颤,见着是个面生的小公公挑着灯,神色躲闪。
“敢问公公何事?”
“奴才是李公公身边的,”小公公刻意顿了一下,面露难色,目光看着地面,“上次在行宫陛下多日难以入眠,见李公公喊您过去似乎比汤药还凑效,奴才便想来问问您,您给陛下用的是什么方子?”
傅廿顿了一下,“他又失眠了吗?”
公公慌忙摇头,没正面回答,可语气中分明能听得出欲盖弥彰的意思,“奴,奴才无意惊扰您,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您给陛下开的药方。”
傅廿:“没有药方。”
说完,傅廿看着小太监连连道谢,又说还有别的差事,便匆匆朝着殿外的方向跑去。
傅廿倚在门口,吹着凛冽的寒风,陷入沉思。
方才小太监开口没说名字,神色躲闪,肯定是楚朝颐有问题。
傅廿想了想,上一世楚朝颐没有这么严重的难寐之症,应当是他走了以后才患的。
又在门口吹了会儿冷风,傅廿一把关上门,栽进了被窝里。
楚朝颐如何,与他何干?
抱着“楚朝颐如何与他无关”的心态,傅廿还是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带上随身携带的刀刃和暗器,拽上面遮和兜帽,迅速朝着寝殿的方向飞檐走壁。
跃上寝殿宫顶的时候,傅廿环顾了一下下面守卫的情况。
没以前那么森严,大概率那个“假皇后”已经被撤出了寝宫。
趁着提刀卫警惕降低,宫女进去给香炉添火的时候,傅廿悄无声息的借着门缝钻了进去,跃上屋脊,小步沿着房梁往里走。
探查了一圈房梁,傅廿松了口气。
没有别的影卫。看来楚朝颐睡觉的时候,楚幺和其他影卫一样,也是在屋外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