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不近人情地说:

“算了吧,我这种人……我本来就是一摊烂泥,你忘记我吧。”

说着,头也不回地拎起行李出门。

“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这一声好像重重地砸在白雨曼的心上,钝痛感密密实实地蔓延开来。他好像回到了十岁那年,无助,惶恐,什么也做不了。

*

“小伙子,你要去哪里?”

前排的司机又问了一次。

可是坐在后排的温肴只是哭,他用手背贴着额头,呜呜地哭。

他还记得刚刚白雨曼的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手的触感,可是他无情地躲开了。

他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一刀一刀,狠狠地刺在白雨曼的心上,可他不得不那么做,他不想白雨曼死,不想白雨曼因为自己而死。

只是,明明应该是白雨曼难过的,他却在这里哭得像个傻子。

他好像比白雨曼更疼,疼得喘不过气来,疼到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

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亲手把刀捅向最爱的人。

第125章 决裂(下)

温肴坐在机场的时候,接到了费时的电话:

“肴肴,你怎么跑了?你跟白少又怎么了?又吵架了吗?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我之前不是给你解释过他小时候的事了吗……”

费时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可是温肴他什么也回答不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但他知道这一切,自己一个字都不能说。

费时也好,白雨曼也好,都不知道他和霍竣成重生的事,解释了,只会被认为异想天开,或者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哪怕白雨曼认可前世和前世的结局,他也不会认为自己会害死他的。

“费助理,以后不要打电话给我了。”温肴冷静而疲惫地说,“不要让别人误会我和白雨曼是一起的了,我不想再有生命危险。”

“什么……”电话那头的费时吃惊到说不出话来。

“我联系了朋友,他陪我回剧组。”

“可是,你不知道白少他……”

“别说了。”温肴不敢听白雨曼的事,立刻打断他,“你知道我是一个忘恩负义、唯利是图的人呢,劝他忘记我好了。”

“什么?忘记你?”

“嗯,你好好照顾他吧,尤其注意汽车刹车别被人搞破坏。”

“不行,肴肴,肴肴……喂?喂!”

费时还想再说,可是温肴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站在病房门口,都不敢进去看白雨曼。

他刚刚回来,就看见白雨曼满脸颓唐地坐在那里,双眼都是红的——他从没看过白雨曼这个样子,向来要强的他,除了生理上的疼痛,从不会露出这样受伤,甚至有些绝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