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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淡淡震惊地脱口而出,“他们怎么会知道……”

“平时当班巡逻的时候,他们一个巡逻,一个在监控室里看监控,一个小时轮换一次。”韩旌说,“林伟和廖志成都有操作监控的权限。而当夜的监控暂停了半小时,为什么?”他环视着众人,“是偶然吗?我倾向于有一个林伟和廖志成都很信任的人要求他们将这段时间内的监控暂停,而后——他带着伪装杀死这两个人灭口,并在监控中留下影像,引导我们去追查一只奇形怪状的怪兽。”他目光平静,“真正的凶手,是林伟和廖志成熟悉的人,就在我们身边。而这个人和红色拉杆箱杀人案有关,也许和王磊被枪杀案也有关,甚至和森林公安最近接手的那个巨蜥死亡案也有关——蜥蜴——这就是关联之处!”

“蜥蜴能成为什么样的关联之处?它的产地?品种?生活环境?”陈淡淡发出疑问,“为什么有人故意打扮成蜥蜴的样子?”她很认真地凝视着韩旌,“打扮成蜥蜴的,究竟是一个人?还是多个人?”

陈淡淡最后的问题非常有意义,这些披着蜥蜴皮的凶手究竟是同一个人,还是不同的人?显而易见,如果是不同的人各自披着类似的蜥蜴伪装作案,那么这些人应当来自同一个组织。

那就不是简单的杀人案,而是恐怖活动。

“‘蜥蜴’的形象对‘他’或者‘他们’来说,应该有某种象征意义。”韩旌在思考,“也许我们破解了这个形象代表的意义,就能掌握主动。”

“让我们清点一下最近发生的案件。”王伟让投影仪打开一幅清单,“有人谋杀了死者a,死者a留下了一幅密码图。而这组密码显然原先并不是给凶手的,所以凶手不能解码,得不到密码中的信息。紧接着密码图的照片光天化日之下在警局被盗,盗窃照片的人可能是凶手,也可能是死者a原先要传递的对象。没过多久,死者a被害现场的麦当劳餐厅经理王磊家遭遇入室抢劫,王磊被枪杀。相隔不到一个星期,红嬷嬷酒吧又遭遇持枪抢劫,酒吧店长被杀,十二个店员重伤。又相隔不到一个星期,死者a所画的密码图被‘人’画在密码组会议室外墙走廊顶上,保安员林伟和廖志成被害。”王伟用激光笔在其中两起案件上画了个圈,“林静上交了一份报告,提到死者a被害案和王磊被抢劫枪杀案是连环案,因为两名死者相关联。我的想法和他的不一样。”

大家都看着他用红色激光不停圈画的两个案件,那是王磊家被入室抢劫案和红嬷嬷酒吧被持枪抢劫案。

“这两个案件非常相似,凶手蒙面持枪,入室抢劫,动作快速而且熟练,没有留下任何与‘蜥蜴’相关的图像。”王伟说,“我认为这两个案件才是连环案,凶手是同一个人。”

韩旌点头,王伟的想法和他的不谋而合,“是。”

“把这两个案件从以上案件中剔除出去,案情就变得容易理解。”王伟指着剩下的案件,“穿蜥蜴皮作案的这伙人谋杀了死者a,又绑架了张主任,杀了林伟和廖志成,目的是获得并破解这组密码。”

会议室里响起了邱添虎的掌声,王伟是韩旌的直属得力干将,显然跟着韩旌的这几年,他从韩旌那里学会了很多。

韩旌冷如冰玉的脸上也微微露出一点儿笑意,“所以死者a并不像我们之前认为的,是一个随机选择的对象。或者从死者a的角度,她的确并不认识眼镜男,但眼镜男认得她。”他环视着会议室里众人,“这是一场标准谋杀。”

果然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难以置信的故事,离奇死亡背后仍然有其逻辑所在。

“二队长,我不明白,杀死死者a的古怪手法肯定是经过考虑和准备的,既然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为什么他们好像并没有获得想要的东西,没有达到目的以至于铤而走险,到警局里盗窃密码照片?”胡酪发出疑问,“他们想得到什么?”

韩旌的目光从会议室众人脸上一个一个看过去,有些人眉头紧皱,有些人全神贯注在思考,还有些人似乎有些其他意见。他并没有再次征集大家的意见,慢慢地回答,“‘他们想得到什么’?自从这个手法古怪的杀人案发生,我们一再讨论‘这究竟是死亡游戏、随机杀人还是普通谋杀?’‘凶手身上的蜥蜴皮具有什么意义?’‘犯罪的是个人或是团体?’‘这是不是一起连环杀人案的一部分?’‘凶手的目的是什么?’……而其实……以上这些问题,都不是破案的关键。”他凝视着胡酪,胡酪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一阵冷汗自背后涌上,就像做了什么天大的蠢事。只听韩旌一字一字地说,“这个案件的关键在于——死者a,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