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是艾长乐把他送到了小区的私人诊所,做了个初步检查。
“大爷,您儿子真有孝心,特意送您来检查。我们这儿好多老人家,生病输液都是一个人来的。”
听护士这么讲,男人威严的脸立即闪过局促,“他不是我儿子。”
艾长乐也笑着解释:“噢,我们不是父子,就是刚好碰到这位大叔脚弄伤了不方便,就顺路送他过来。”
护士搞了个乌龙,讪笑着离开了。艾长乐顺着那话问下去:
“对了,大叔,你家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男人摘下围巾:“儿子,演戏的,没什么能耐。”
“那跟我是同行啊。”艾长乐寻到了知音一般,“演戏其实是一个蛮有挑战的工作,能演下去的人都是有能耐的,大叔你对儿子的要求不要那么高嘛。”
男人在他脸上扫了一眼:“我认识你。”
“真,真的?”艾长乐受宠若惊,“您看过我的戏?”
男人嗯了一声:“看过一个民国的。”
“那是我的第一个作品!”艾长乐的眼睛都亮了,然后压低声音凑过去,“而且我和我男朋友就是这部戏认识的。”
男人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问:“你很喜欢你男朋友?”
“对啊。我们都见过家长了,等手上这部戏拍完,我们就去领证。”
“挺好。”男人的眉目稍微柔和了一点,不像之前那样跟铁板似的板着了,“他的家长你也见过了?”
艾长乐努嘴,“这倒没有。我男朋友他跟家里好像有点矛盾,所以我就一直没提,等他什么时候愿意把我带回家了,我就什么时候见家长。”
男人被他无所谓的态度勾起了不悦:“都要结婚了还没见过他家长,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轻率?”
“才不是轻率。”
艾长乐义正言辞地解释,“我喜欢的人是他啊,又不是他爸妈。要是他愿意带我回去我就回去,不愿意的话,说明他家里的矛盾还挺大的,那我回去了也没用。”
男人看起来应该有六十了,三十多岁的代沟裹挟了太多观念上的偏差,肯定互相都觉得对方说的话是在放屁。
但奇怪的是,当艾长乐那么说完,男人却陷入了沉思,最后还肯定地点了下头,说他说得对。
看他这凛然正气的样子,要么是学校的老师,要么是单位的领导。这样的人居然能对一个艾长乐这样的年轻人服软,还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