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总救不了所有人的,他自认是没做过任何伤害沈越的事,也从未背叛过沈家。他想去帮沈越,可是沈越并不领他这个情。他有时候连自己都救不了,从鬼门关走过,差点儿一脚就迈不回来,突然之间沈斐身上就徒生出一种疲倦的无力感,原来他的生命差一点就结束在这里了。他想或许以前觉得很重要,很想要的东西,真的认清自己做不了得不到的事实后,算了也轻松。

他这一直都在追赶一些他无法得到的东西,比如想得到路也衡的爱,比如他跟沈家那群兄妹们之间寡淡的亲情,和作为沈家人的归属感,还有他苦心经营的公司,他信任的得力下属,在被吞并被背叛时,总觉得那是一种无法承受的巨大伤害,如今再看,也是疲惫于心,连丝气愤也无了。

晚上陆决亭来的时候,身上是色调冷硬银灰色的西装,手里却是提着一个保温桶。

他坐到沈斐床头拧开盖,热气腾腾的骨汤散发着香气,在病房里蔓延开来。

沈斐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似是在走神。

陆决亭把桶里的汤倒出来到小碗里,嘴里一边问道:“在想什么?”

沈斐没有答话,偏了偏头看着他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陆决亭吹了吹舀在勺子里的热汤回道:“再等等吧,你是想去陆氏下的疗养医院还是想回家?”

沈斐说道:“陆决亭,时间够久了,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陆决亭手一顿,勺里的汤撒了一些,溅到了他的衣服上。

“那就回家吧,我想你也不太喜欢住在医院里。”陆决亭自顾自接上了他上一句话。

“陆决亭!”沈斐这次毫不留情面得又问了一遍:“你什么时候放我走!?”他语气有些重,情绪一激动,就又咳了起来,有些上不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