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开远光灯!有病呐!”
盛玉宸瞥过头去躲闪,边捂眼边骂,殊不知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前座发出。
“要干就下去干,别在这儿横。”
柏秋池连眼皮都懒得掀,手指搭在方向盘边缘,不断松开又握紧,显得不耐。
盛玉宸一怔,被这声呛得浑身发紧。他尴尬地咬了咬嘴皮,半句话都含在嘴里了,又发怵地吞下了。
“......它它!它走了!”
挡风玻璃前的光束骤然消失,盛玉宸赶紧提醒柏秋池,半边屁股还没坐稳,又被一记蛮狠油门往前送。
盛玉宸这回实在是刹不住车了,额头敲向前座椅背,头脑敲得七荤八素。
车子卯足了劲儿跑了好几条街,又在红绿灯的快闪间穿梭,车轮碾了几圈终于停下来。
柏秋池利落地熄了火,摔门声又吓着了盛玉宸的鼠胆。他赶紧拉开车门,踉跄着钻出了车。
“哎哟!”
盛玉宸深谙看人脸色行事之道,再加之今晚充分领略到了大佬的做事手段和迫人的气场。他暗自懊悔,从前有眼不识泰山,有眼却无珠,错把大佬当小弟,把爷爷当孙子。
不过早日回头还是岸,盛玉宸收敛起脾气,像拔了销子的唢呐,再也蔫不出屁。他低着头,做小伏低状跟在柏秋池身后走,眼神死死地盯着地,都不敢乱看。
结果,又好死不死地撞着了人的背。
“......你怎么突然停下啊?!”
然而打脸不过三秒,他又咋呼起来。柏秋池稍许偏过脸,他又立马让销子堵住了嘴。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找着我的呀?”
盛玉宸在心里啐了口,可声音却软绵绵地,像漏气的气球。
“欸!你干什么!”
盛玉宸感觉眼前一暗,身体被挤到沙发角,手脚都伸张不开。
柏秋池几乎快覆上盛玉宸,俩人贴得严丝合缝,就连冷气都没得空钻。柏秋池盯紧盛玉宸的眼睛,眼神不容一丝留情,阴郁狠辣。
盛玉宸惶恐不安,五指想要去抓沙发把手,无奈浑身僵硬得一动不动。
“......”
盛玉宸的瞳孔急缩,嘴皮颤颤巍巍,却连气儿都不敢出。五指空抓着空气,甚至都感受不到上臂上的痛。
纽扣从第一粒开始解,再到末端,露出的大片截式的深色皮肤,从左肩一直横穿至后腰上端,伤疤蜿蜒曲折,虽然已经有了些年头,看看着仍然触目惊心。
“被人砍的。”
柏秋池不咸不淡地挪了挪嘴皮,几个字嚼得索然无味。
“就是王玉的哥,王飞砍的。”
盛玉宸蓦然抬颚,眼珠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眼底一瞬间猩红,根本无从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