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她从椅子背上提了外套,准备带汪鸿里看医生。
陶镇没有大的医院,周围几公里内的区域就只有陶镇卫生院这一个健康服务中心,班主任觉得被玻璃碎片划到不是小事,因此驱车带人去了县城的人民医院。
检查角膜健康需要用到裂隙灯,人民医院的急诊没有设眼科,下午的门诊2:00才开始,班主任帮汪鸿里挂好了号,三人一起在挂号大厅的椅子上等。
眼角的血已经干的差不多了,血痂贴在脸上很不舒服,汪鸿里想去厕所弄点水擦擦。他刚从椅子上起身,陶徊立马转头问他干嘛。
“我想洗下血,有点难受。”
班主任是女人,不方便,就让陶徊陪着汪鸿里去擦血。
水龙头被扭开一点点,漏出淅淅沥沥的水线,盥洗池的白色陶瓷有些暗暗的发黄,池底的活动水塞锈迹斑斑,上面还沾了其他东西。
汪鸿里把纸巾放到水龙头下浸湿,对着镜子抬手要擦。
“我来吧,你这样看不清楚擦。”陶徊拿过湿纸,另一只手微微扶着他的右脸颊,汪鸿里被伤到的是左边眼睛。
汪鸿里顺从地把头偏向陶徊那边,陶徊的手擦得很轻,拂在他脸上像是春天的风,温柔又小心。汪鸿里突然觉得手没有地方放,一会儿插裤子口袋,一会儿又拿出来交握着,眼睛好像也无处可放,盯着地面不一会儿就成了斗鸡眼,盯着天花板又仿佛在翻白眼,他叹了口气,视线转向镜子里。
陶徊的侧脸很好看,因为他有一个笔挺的鼻子,微长的睫毛像是要翘到人的心里去,下颌的侧线光滑有弧度,汪鸿里觉得江南的美人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