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年轻时,猖狂炽热的爱意不同,成熟年龄的情感,更是必须深刻,才足以支撑。
社会上的压力,生活上的负担,世俗的疲惫繁琐,并非口头一句无知的“我敢当”就当得起。心间对那位珍爱之人的责任,也不是凭借一腔热忱就能拥得住。他需要绝对坚韧的意志,甚至所向披靡的勇气。
何况晏江何并非孑然一身。他有家庭。晏涛与周平楠都不年轻了,能接受他跨入一个常人难以理解的地域吗?他再潇洒也不可能不管不顾,随心所欲。
谈不上纠结。一些东西也的确冒了头。晏江何敢认。
他只是从未越界,笑话一般的在怯生。晏江何不怕丧天良遭雷劈。也不怕他毁了自己,毁了张淙。
他之所以如此深思熟虑,乃至畏葸难动,说到底是舍不得——他是担心,他现下肤浅的觉悟不够用,不够力量去承担,那少年献给他的热爱。
那少年是张淙。是他的张淙。
晏江何都明白,都知道。但他更清楚的是,他绝对不能让张淙再这样活人装鬼地跟在他身后。
他受不了。
晏江何手臂发力,将张淙往墙上掼过去。张淙吃痛,后背被扔去墙面砸稳。他抬头看晏江何,后脑勺隔着一层帽子,贴紧冰冷的墙。
晏江何一张脸面无表情,一边拉起身后背着的羽绒服帽子,一边走向张淙。
张淙瞪大眼睛,看晏江何熄灭掉他周围所有的光明。
黑色和白色的帽檐碰上,叠在一起,晏江何的脚步停下来,他浑身不动,除了一颗倒霉催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