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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何?江何你能听见吗?”徐怀已经叫晏江何很多声了。

“嗯?能。”晏江何把头靠在椅背上,为自己的跑神搪塞个借口,“刚才信号不好。”

徐怀那边又问:“你在哪儿呢?你去警局接人没?”

“接。”晏江何用手揉了下眼睛。他的确挺困,昨晚夜班没怎么休息,一大早上又扯乱子,够累。

“那行,那你去接吧,应该马上就放了,这大过年的……有什么问题你再找我。我帮你问。”徐怀无奈了,感叹道,“你这是捡了个什么孩子啊。”

晏江何轻轻笑笑:“捡了个王八蛋呗。”

晏江何:“谢了老徐,过完年出来聚,肯定吃顿好的。”

徐怀:“跟我不用客气。”

晏江何挂了电话,又把视线移向警局大门。

张汉马没等临头,去自首了。晏江何觉得,这是个好事。省了一些麻烦,公道平了,良心安了。不对,张汉马哪来的良心?

晏江何顿时心坎冰凉。张汉马的这份“主动”,说难听点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归宿。监狱怎么了?监狱也是个地方。

那张淙呢?张淙的归宿,在哪儿?

那个破烂门板里的家?冯老房子里,张淙不愿意擦灰的窄床头?

都不是。这些全是虚的,全会随着呼吸和温度消失。全是灰尘。一切该给张淙庇护的地方,给了他恐慌,给了他失去,给了他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