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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淙站在原地。感觉脑袋顶上的灯忽然灭了。灯是他进门亲手开的。他闭上眼睛,耳朵依旧没法消化张汉马的话。

他这该死的爹,失踪这么久,回来朝他说了一句什么?

周围突然一片死寂,冰冷。空气立刻削薄起来,仿佛有无数个断头鬼孽,散发出恶臭,附身在数不清的尘埃上,将张淙团团包围。

让他窒息。

张淙睁开眼睛,头顶的灯照旧亮着。他缓缓蹲下,瞪向张汉马:“你说什么?”

张汉马歪过头:“那个娘们想拿我的钱。”

张汉马的眼睛移到张淙手上的钞票:“我推了她一把,她从楼梯滚下去了。”

那个娘们是哪个?张淙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有一点他想对了,张汉马的确是因为祸害婊/子才找的死。

张淙又低下头看钱,他手里拎的哪是钱,他拎的是条命:“人死了吗?”

“不知道。”张汉马/眼神发空,“我跑了。”

他跑了,一跑跑了大半个月,逃票混上绿皮火车,兜去某处不知名的南方。跑到最后无处可去。卡在年底,他回了家。

张淙猜,张汉马这个站不起来的行尸走肉跑不动,他是爬。

张淙的手开始抖,他咬紧牙,额角的青筋暴出来。愤怒和恐惧拧成一个滋哇叫的锋利电钻,钻碎他的四肢。

张淙开始撕手里的钱。

多霸气的行为,人民币被他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