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总是习惯抬头看天,夜晚是天空最接近宇宙的模样。
路灯下的飞蛾不厌其烦地扑撞着灯罩,附近楼房的灯已经熄灭,只有零星几家仍然还在和长夜作斗争。
就算你跺麻了腿,喊痛了嗓子,楼道老旧的灯也还是高高在上地保持罢工的状态。走过熟悉的转角,拧开门锁,周玉莹疲惫的面庞在看见我时终于焕发了一丝生机。
“小夏…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她问得有些犹豫,怕我不高兴。
我也没打算把自己具体和谁、去哪里以及做了什么全盘托出,只言简意赅地回答:“和同学在一起。”
周玉莹不再细问,好像是在确认我是否在撒谎,她一向担心我和什么不走正道的人混在一起。
我冲了个澡就进房间锁上了门。
不管家里有没有人,我还是会锁上门,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稍微安心下来。
躺在床上,我把玩着那张精致的名片,总觉得有种奇异的香味,手指滑过“晏朝雨”三个字。
名片被我夹在了《安徒生童话》里。
那是小学时我学会汉字后周玉莹给我买的第一本书,里面的童话我读了一遍又一遍,从深信不疑到被磋磨得只能看见鲜血淋漓的事实。
于是我的童话世界在建立过程中就坍塌了。
后来我再也没打开过这本书,但它还是躺在我的书架上,连位置都没有改变过。
我在家其实没有什么说话的机会,想起何纪说我安静,我只是习惯了做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在这样的家里没有存在感或许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