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往常,这会是银雀最不想看到的神情,也是能轻而易举激怒他的神情。可不知为何,兴许是他再没有多余的气力去恼怒,看见丹龙时他只觉得疲劳更盛了:“他想折磨我,大可不必还想这些方法,尽管折磨就是。”
丹龙忽地捏住他的下巴,快速地塞进他嘴里一颗药丸:“吞了,能让你体力稍微恢复一些。”
“……唔,咳咳……”银雀差点被噎住,“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了,我是来放你走的。”丹龙耐心地说,“你已经知道殷家的情况了,你在皇宫里得罪了洛家,殷千岁和公主的婚事在即……老实说,你真的不应该留在千秋身边,你一直在影响他的判断。”
“……然后呢?”Omega拖着千斤重的身体,缓缓坐起身,在本能地催使下仍抱着那件衬衣不愿意松手。
“他爱着你,你知道的。”丹龙说,“你也爱他,我看出来的。”
“呵。”
“但是你们不可能在一起,你比谁都清楚,他害得你失去一切,你爱他,但你也恨他。”他快速地说着,中途还回头看了眼卧室门的方向,生怕有人进来般越说越快,“我不能让殷千岁继承殷家,他会整死我的;所以现在,我带你离开,你只需要跑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走不走?”
——
殷柯睡不着,倚在窗户边抽烟。
西院的整栋建筑造型略显得独特,成银雀所在之处是千秋给他定下的禁区,但从他房间的窗户能刚刚看见他们的卧室。
那处窗帘紧闭着,并没开灯,事实上殷柯什么也看不见。可下午千秋进了银雀那里,足足到深夜一点才离开,这点他是知道的。不必听见、看见什么他也能猜到,他们玩得够狂野够放肆。
甚至让他隐隐嫉妒。
成银雀那样漂亮,他傲慢的神情殷柯见过一次就再难忘记,即便他知道银雀也好、千秋也好,这些人才是真正的云端人物,他只是殷家不受重视的分家里一个平平无奇的角色。
在那场盛大的婚礼前,殷柯什么多余的心思都没有。
可在看到成银雀被千秋折磨地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后,他就改变主意了——他想要这个Omega,非常想。
但成银雀并没打给他,他猜是他的要求没有开得恰到好处,成银雀不会愿意成为任何人的玩物。这偏偏是他身上最迷人的特点。
一根烟很快燃尽,殷柯顺手拿起茶杯,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他只好端着杯子走出他的房间,懒散地往楼下走。反正睡不着,干脆倒杯酒再去中庭里转转也不错;他这么想着,才踏上阶梯便察觉到了这栋房子的不对劲——为了看守银雀而日夜轮班守着的下人此刻全不见了踪影。
昏黄的壁灯也熄掉了好几盏,整个屋子比平时暗了不是一星半点。
殷千秋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失误,就算他再怎么笃定银雀无法逃离,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下人都撤走。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