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女人经过正门,朝着两旁驻守的禁卫军微微欠身施礼,千秋才收回心思:“我们家目前重心还是放在海运和其他轻工业上,暂时没有涉足重工业的打算。”
“我知道,但是您真的可以了解一下,”那人急切道,“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对吧,我相信它带来的利润会让殷家很满意……”
乌家虽算不上名门望族,可也不方便随意得罪——老爷子一贯主张不要树敌,这点也符合千秋的性格——他耐心地再听那人细细说了三分钟,止玉才姗姗来迟地出现在他视野中,正眉头紧皱着朝他快步走来。
不妙的预感瞬时在背后升腾。
银雀并不在。
止玉步伐匆忙,站定他身边后立刻拢着嘴向他耳语:“……太太不见了!”
先前的擦肩伴随着这句话浮现在他脑海里。
男人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皱着眉咬牙切齿道:“那个女人……”
“殷二少……”
“先失陪!”
——
踏出宴会厅大门的那瞬间,银雀浑身上下都有种说不出的顺畅。
冰冷的空气伴随呼吸进入肺腑,他仿佛能嗅到自由的味道。
接下来他便可以稳当地实行他的备用计划……他会以胜利者的姿态重新杀回王都,会让千秋重新臣服在他面前,为自己所做过的所有事付出代价。
只是想象到那种场面,快意便席卷全身。
银雀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艳红的双唇像在黑夜中盛放的玫瑰。
他一步步踏过石雕的路,越走脚步越快。皇宫的正门就在这条路的尽头,只要穿过护卫军把守的高大宫门,他就彻彻底底赢下了这一局。那些守在宫门外的殷家下属不可能认出他,他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过他们眼前,再趁夜雇一艘船,即刻离都。
噩梦一般的日子就要再此划上句点。
这些时日的虚与委蛇也就结束了。
皮靴厚厚的牛筋底在道路上踏出声响,他在宫门处蓄意放慢了脚步,让自己显得更镇定自然些。
他就从护卫军和殷家人的眼皮子下从容地经过。
那些人有的倚着车抽烟,有的在闲谈。
谁都不会去注意一个陌生装扮的女人,晚宴上提前离场的人可不止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