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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温折刚开始是不敢跟菡萏花君并肩走的,每每落在花君身后三五步,谁知第一天就被花君发现,先告诉他不用拘谨,又伸手拉他到身边,握着他的手送他回了自己的屋子。

随后几天,一旦他再刻意落后以示恭敬,就会被花君握住手拉到肩并肩的位置,等送他回屋之前,还会被弹一下脑袋。

……显而易见,这是新规定的第六件事。

纵使温折如何让自己牢记自己的卑微身份,甚至每日睡前都要在心底默念一遍,还是不得不说,他在自己尚未觉察时就被菡萏花君改变的太多了。

不必跪下磕头行礼,自然不用卑躬屈膝;不以蔑称定义自己,口上便不自轻自贱;花君又承诺过不对他做那件事,让他对花君的畏惧也减少很多。

所以如今的温折说话时会然挺起腰板,相见时不必过于恭敬的问候,交谈时会有无法自抑而溢出的笑。更有了渐渐结实起来的身躯,以及现在有些神采飞扬的眼瞳。

有时候温折也有些惶恐:菡萏花君对他这样宽容,给了他这么多,如果有一日他把这些施与的东西统统收回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大概,会相当难熬吧。

幸而他这一生,虽然前半部分过得悲戚坎坷,然而从他遇到容雪淮后,一切就都向最好最好的方向转变过去。

而接下来的日子里,无论他因为曾经的经历多么自卑多疑,多么不敢轻易信任,因为看轻自己犯下什么样的错误,容雪淮从不曾粗暴的推搡过他、气急败坏的侮辱过他,始终待他如斯温柔。

温折回到房间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套能自鸣音乐的听蝉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