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原。

这名字并没有任何能挑出差错的地方,而它唯一的意义,就是怀念。

怀念当初父王在地图上玩笑般划过的封邑,怀念当初金城汤池燕国的凛然。怀念幼妹嬉闹撒娇散乱的秀发,怀念和友人争学论道提出的刁难。

也许没有现代社会的舒适,也许没有如今生活的松散。

但那时的确是幸福的。

都过去了。

他年少时还未觉察到的美好,就如同夏日里吃冰,刚刚消去一点暑意,还不等到深刻的尝出让人迷醉的滋味,就像镜花水月一样无声破碎消散。

燕国的公子已经死于当年十七岁的国破,接下来只有囚徒燃烧着火焰一眼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楚国的脖颈;也只有章国的楚相挑灯夜读,犹豫着划下更改新推行的律法;如今剩下一个楚长原,站在完全陌生的世界里,用着陌生的名字,对着陌生的人。

……其实他还是有个小名的,只是不登大雅之堂,此时也就没有说。

后来傅致远跟他的关系实在熟悉到了一定境界,好奇地问了他小名是什么。

楚子沉犹豫片刻,还是低声说了。

他母亲给他起的小名叫“丹奴儿”。

傅致远听了,仰天长笑,壮怀激烈“令堂实乃大才之辈!”

楚子沉淡定的闷上一个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