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爸当时反对地很厉害,甚至要给他找治疗中心,但是后来我同他说,你想想自己会不会因为他出柜就不爱他,如果不会,那么他做的决定你都应该无条件支持,毕竟这是他的人生。”
两个女人交流到最后都红了眼,千言万语都化在一声声长叹里。这天下没有哪一位母亲是不希望自己孩子平安遂顺,人心都是肉做的,何况还是亲骨肉。
靳成一僵,这段事儿他是知道的,二八这么大人,腿都被打断了,浑身伤的在家养了好几个月才来找自己,可见当时战况之惨烈。窦寇安抚似的拍拍他手,又把水递给他,靳成就着他的手喝完,回头瞅了他一眼。
窦寇努嘴,靳成这才亲昵地往后一躺,靠在他胸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下了。
这两人的意思,是一个说“别担心,都过去了”,一个回应“以后有我呢,再不让你一个人了”,这种自然而然的默契和亲昵,父母也都是过来人,都看在眼里。
窦寇说:“爸,我说多少次对不起都可以,但是他,我不会再放开。”
窦父最后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没有横眉冷对,没有鸡飞狗跳,靳成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倏然落了地。
把二老送走的时候,靳成对窦寇说:“谢谢,你有两位非常伟大的父母。”
窦寇用力回抱了他一下:“也谢谢你,让我重回人间。”
窦寇回国后就火速开了家私立医院,虽然规模暂时不大,但好在他在行业里有名望,口碑好人缘也不错,大家都愿意替他做宣传顺便也卖他一份人情。
开业那天,他请这帮人吃了顿饭,心照不宣地各处打点好,有之前对窦寇动过心思的故人,看他准备扎根在这边了,就又动了念头,借了敬酒的功夫跑去想重温旧梦。
窦寇直截了当地说:“抱歉,我有爱人了。”
那人不服气:“感情这东西,有对象了也能公平竞争的嘛。”
“我结婚了。”
“那结婚也能……”
窦寇打断他:“不能,不是一回事儿,没可比性。”
那人糊涂了,这世间痴男怨女,说来说去感情无非就这样,不是这回事儿还能哪回事儿?
窦寇笑笑:“等你遇上就懂了。”
他话音刚落,就看靳成端了个空酒杯从边上晃过来,抱怨似的和窦寇说:“没酒了。”
又懒洋洋瞟了情敌一眼:“谁啊?”
窦寇了然,喝了口自个儿杯子里的酒,又揽过靳成的腰,口对口缓缓渡过去,旁若无人地亲得啧啧有声,看得那人目瞪口呆。
酒很甜,带着点儿辛辣的后劲。靳成从嘴唇啃到喉结,揽着窦寇的脖子嘬半天,一边掀开眼皮挑衅地对那人抬眉,用口型对着那人说“滚——蛋——”
后来,据说两人没多久就去旅行了,靳成手机一关,把工作室的烂摊子统统丢给游乐乐,气得他发了几十条消息过去骂靳成,扬言要把他切块了炖汤喝。
当然靳成是不知道的,他和窦二八同志,在霍尔木兹岛的血色沙滩上拥吻,躲在最高处的悬崖峭壁上抱着彼此,一次又一次,恨不能和对方融为一体。
靳成一遍又一遍地喊窦寇的名字,放肆地喊:“你还……走么……将来还会离开么?”
“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