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他开口喊了一声,声音严重变调,像是被人拿着砂纸磋磨了一个晚上,沙哑得如同一个年迈的老人。

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勉强按捺下翻腾的情绪,想下床找点水润润嗓子。

掀开被子的一瞬间,他的眼角余光扫到白色床单上的一抹红色,整个人便愣住了,捏着被角的手无意识地抖了下,随后才慢慢将被子翻开。

那么大面积的红色,绝对不是正常的落红。

贺闻川的心脏仿佛被人重重击打一拳,痛得揪成团,他屏住呼吸,将手指探到她鼻下,等感受到她沉稳的鼻息,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

但他又很快发现不对劲,她的脸包括裸在外面的皮肤,都有些不自然的潮红,于是又将收回到半路的手,再次探过去,摸上她的额头。

很烫,她正在发烧。

“绵绵,绵绵。”贺闻川靠过去,轻轻摇晃她的肩膀,“醒醒,贺绵绵。”

然而,贺绵绵并没有反应,她的状态看起来不像在睡觉,更像是昏迷着。

贺闻川心头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慌张,在这之前,类似这样的慌张也只出现过一次,就是18岁那年,他爸妈去世的那次。

那是一种,他无法掌控又无能为力的惊慌。

没再试图叫醒贺绵绵,贺闻川翻身下床,从地上捡起皱巴巴的衣服,逐一穿上,然后找到连接前台的座机,拨了号过去,让前台马上给他叫个车,他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