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得不严。他不吃猪肉和贝类,不过平常他忌的也就这些了,不用把炊具分开[1]啥的。”
“他真需要也没什么关系啦,”佳思敏说,“你知道我家是怎么样的。我们就像特么的联合国。”
多米尼克吭哧一声笑了。佳思敏血统很杂——她爸爸是黑人,妈妈一半是白人一半是派尤特族[2]——所以她父母那一大家子本身就是多元的。但除了佳思敏和她两个有血缘关系的手足,她父母在过去的二十年间担起了寄养 家庭的责任,收养过二十多个孩子,他们都是这个大家庭里的一员,和那些在这里出生或婚嫁加入的小辈们别无而至。总的来说,她的家人来自十几个种族和国家,信仰五种不同的主流宗教,说七种语言。
“不管怎样,”她接着说,“我们真的很高兴利维能来。我爸妈都很期待见到他。”
“他们邀请他也真是太有心了。”
她带着笑意说:“我跟他们说,我从没见你对别的男人这么上心过。”
“利维是特别的。”多米尼克心不在焉的说,他正随着车流驶出高速路,注意力没怎么放在谈话上。
听筒里传来一阵咯咯的温柔笑声,只听她说:“我知道。好啦,我要走了,回头再跟你说。”
他们互道再见,几分钟后,多米尼克到了目的地。
安吉拉·陈医生的精神科诊所位于城西,那条街上汇聚了各类专业事务所,位于一幢幢联排小楼里,看上去就像是别具风情的居民区。多米尼克曾经来过一次,当时是为了寻找“黑桃七”的线索;离这条街不到四分之一英里远有家连锁私人信箱公司的分站,真“黑桃七”曾经用过,也是此人布局构陷基思·查普曼的一环。
这一次,他把反骨妹留在了家里。在人行道边上停好皮卡,他走上楼梯来到前门,按了下了门铃后,里面的人开门放他进去了。
候诊室和他想象的一样——静悄悄的,令人心境平和,装修得像一间舒适的客厅,只不过多了个厚玻璃围着的接待台。墙上挂着俗气的风景画,其间还有各种精神类药物的广告。
其中一幅广告的配图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女人在草地上抱着只狗,文案写着:季节性抑郁症让你闷闷不乐吗?现在就行动,向医生了解一下伊比创吧!舒兰夏[3]出品。
茶几边摆了几张松软的双人沙发,但无人就座等候。几盆花和一个小盆景把茶几上装点得挺漂亮。另有一张边桌上堆了叠杂志,还摊着一些医药宣传小册。草草扫一眼就看出,都是舒兰夏医药集团旗下的。
多米尼克眉头皱起,但在走向接待员时,他换了张脸,挂起了友好的微笑。对方看他的眼神已经暗含秋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