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昔被慕知音结结实实吓了个好歹,一个屁墩坐在地上,心脏呼通呼通地跳。
慕知音没说话,拽着何昔的手腕就往地下室跑。
慕知音刚才靠近何昔的时候,何昔就闻到了血腥味,而越往下走,血腥味就越重,他心里就越是不安。
慕知音一路快速前进,奋力推开地下室门,使得它咣当一声撞在后面的墙壁上,仿佛在跟慕知音叫板,但她并没有停下,用尽浑身力气,把何昔使劲往前一甩,何昔一个踉跄摔在地上。一套动作一气呵成,随着门再次咣当一声关上,何昔着地。
慕知音双眼猩红,双手拳头攥得死死地,指甲嵌进肉里,却不觉得疼,居高临下地盯着何昔,仿佛要杀人。
“你有病啊?!!”
何昔被这么一甩怒火腾的一下就点燃了,心想,这女的这是吃了什么枪药?说话间他已经站起来,一副要跟慕知音大吵一架的样子。
“何昔!!!”慕知音咆哮道:“我他妈的就没见过你丫枪法这么准过!!!”
何昔见慕知音这个样子,被震得一愣一愣的。他从来没见过慕知音这么失控,他认识的慕知音,是永远处事不惊,风平浪静的。
正当他还在反应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扶在操作台上的手突然被人拉住了。他条件反射地抽回手,吓得一身冷汗。毕竟一进来就被慕知音甩在地上,根本来不及观察周围情况。
他立刻转身看向操作台,顿时五雷轰顶。
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何昔惊得说不出话,只听见慕知音急促的呼吸声,换气扇嗡嗡的转动声,还有钟表的咔嗒声。这些声音像死神的脚步,扰乱了何昔的思绪,他的头快炸了,他甚至想让全世界都安静。
景西。
何昔看着景西浑身是血地躺在自己面前,脸色比纸还白,却依然努力地向自己挤出一个微笑。
景西看着何昔震惊恐惧的脸,握着何昔的手紧了紧,依然微笑着,说:“别怕……我在呢……”
何昔听见景西的话才从刚才的震惊中抽离出来,而后恐惧如海啸涌上心头,他跪在景西面前,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眼泪夺眶而出,倾盆而下。
“景西……”
何昔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经历了大喜大悲,他现在被恐惧和悲伤压得喘不过气,就连这一声“景西”也是从喉咙里好不容易挤出来的。
景西揉了揉何昔柔软的头发,依旧微笑着说:“你不是说……要给我看表演吗……我等着呢……”
景西的气息非常微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永远地闭上眼,但他答应了何昔,要看他表演,他提着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死。
何昔依旧跪在景西身边,拼命摇头,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景西,你坚持坚持,我送你去医院,我们这就去医院……”
“昔,不必了,没用的……”景西非常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
他曾杀了那么多人,他很清楚,像自己现在这种伤,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
“不会的,有用!一定有用!你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