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还是极关心她的,一听她脚疼,立即就要转身,韩菀喊住他,“不用了,等会我在搽点药膏就好了。”
她喊他把药膏递过来,穆寒揭开药膏瓶子,全程半跪在地上垂眸,没有窥看半眼。
真没趣儿啊。
韩菀心里嗔了一句,“好啦,快去睡吧,明儿还得早起呢。”
她也累得眼皮子都要睁不开了,就不逗他了,先放他一马吧。
……
客舍很简陋,油灯点了也不亮,炭火有烟还不暖和,粗布被子也粗糙得很,磨得不大舒服。
韩菀还以为自己得失眠,但事实证明,只要足够疲惫,睡眠环境问题还是可以克服的,她翻来覆去小半个时辰,还是睡着了。
反而是穆寒没睡着。
野风呼呼,昏黄的灯光从木墙缝隙中漏出来,内室呼吸声变得清浅绵长,夜深了,他平躺着,仰看头顶昏暗黢黑的狭小屋顶。
白日他告诫自己不许胡思乱想,很快转移注意力控住思绪。
只夜阑人静,忍不住细细回忆当时不敢体会的感觉。
她靠在他的胸膛,他一低头,就能碰触到她的发顶,最亲昵的姿态,环抱着她。
心坎又梗又化,难以言喻的满足和甜蜜,从最低微尘埃里开出的花,悄悄装饰了这片贫瘠无望的土地。
他在夜深人静之时,才允许自己偷偷放肆一瞬。
但很快,就收敛起来。
他闭上眼睛,让自己陷入睡眠。
至天明醒来,已重新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