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整天下来,他绝不算闲。
早上天才亮就进了公安部,听了一半天的会,取了上头的文件,想起来便又拿去与彦堂之做商议。
西南c市几日前落下马的那位市长,早先坐过公安部办公厅党委的位子,家族算是京津两地的大家,在京里人缘不错,他有些印象,是个稳重低调的老实人。
这一回骤然失势,明里给出的处分是违法乱纪,可袁祁心里明白,那位老实人并没重大过失,况且刑不上大夫,这么一个大家出身的地方行政长官,说停职就停职,人都能直接从四川秘密押解回京,不是谋算已久,怎么会做的如此顺当。
这事说来,和他与彦堂之一脉的势力倒也没多大干系。
是袁老将军执意要捞人,一则为了世家之间不可轻断的情谊,二也是对这个小辈的作风有所了解。
这样一个谨慎而胆小的家族独苗,听取上一辈的教训,自主选择了明升暗降这一条路,远离权力中心,把自己下放到千里之外。
说他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植党营私,他又能做什么?自立为王吗?
背后捅刀的人未免也太牵强。
袁老将军起初把这件事说与袁祁听的时候,袁祁也没怎么上心,毕竟一年到头,袁家身处权力漩涡的中心地带,派系间、家族间围绕争权夺利的争斗太多了些,名目各式各样,怎么千奇百怪的他都见过,早见怪不怪了。
不外是他爷爷提到了司法,闲谈间又说起此事一准过了陆家一派人的手。
这才使袁祁留了意,应下他爷爷,说可以为这事向上面探探消息……
浴室内很快便没了水声,袁祁丢开浴巾,穿了一条暗色绸缎质感的睡衣长裤,上身的衣服敞开着,胸腹部的肌肉线条明晰可见。
他迈出浴室,顺手关上洗手间的门,噤声进了里间。
秦楚沉沉地在床上睡着。
袁祁坐在床边,顺秦楚的手臂轻轻抚摸,思绪却停在了刚刚他在秦楚身上发现的那几处伤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