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架的沈煜升一脸的不快,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回家的路上他死命追他,却怎么也赶不上他的脚步。这时想来只觉得有趣,连带着的还有一些苦涩。
单枪匹马来到这里,他无法判断自己的做法究竟是不是对的。但不论如何,他必须要面对摆在他面前的难题。
大概过去了半小时,一辆身形修长的黑轿车缓缓驶了过来。其中一个类似保镖的人下车将后座门打开,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带了下来。
他站起来,一步步向那里靠近。虽然与记忆中的长相有些偏差,他还是认出了那个坐着的人是谁,心霎时沉了下去。
而等到车上另外一人走下来的时候,他愣在了原地。对方也看到了他,在十米的距离里面面相觑。
“易畅?”先是边上的沈煜成开了口,他看了看身边的人,“煜升,是你邀请的?怎么没和我们说一声。”
几日不见却像隔了数月,沈煜升的面容似乎比记忆之中又陌生了几分。
“我自己来的。我有事想见盛少,他在吗?”
他看了一眼面前沉默的沈煜升,又看向旁边有专人保护的盛广元,几天前将他吞没的窒息感又席卷而来。
其实根本不是无迹可寻,他早该清楚了。
沈煜升永远不会介意与他站在对立的那一面。即使是在共同经历了生死,在他终于狠下心离开之后,对方可以一如既往云淡风轻地站在几乎是他一生中最恨的人身边,再次提醒他,他在他心中是怎样的无足轻重。
“可能有些唐突,但我真的有急事。”
他不知道这次有多少成功的可能,但如果不抓紧这次碰巧遇到盛家人的机会,以后或许有更多的不确定。
沈煜成刚想开口,盛广元用极为沙哑的声音像是有点不耐地道:“进屋吧。”
“好的爸,马上,”沈煜成想了想,对他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吧。”
说完对方就推着盛广元往大门走去。
他没有再纠缠,安静地看着他们进了门,却发现沈煜升还站在他面前,似乎是有话要说。
对方垂眼看着他,问:“你找盛越泽?”
“嗯。”
“你有什么事要找他?”
他奇怪他会这么问,但也直说道:“我姐的遗物被他带走了,我要拿回来。”
“你怎么知道是他拿走的?”
虽然习惯了对方直来直往的性格,但面对着那面无表情的发问,此刻心里的怒火还是猝不及防被点燃了。
他不禁笑了,“不是他还能是谁?你吗?”
沈煜升倒没介意他的讽刺,道:“你现在在气头上,没有判断力。你……”
“哥,”他不耐地打断了他,“难道我连怀疑的权利都没有吗?”
气氛又凉了下去。
易畅悲哀地发现,他的人生中竟然会有这么一刻,让他觉得和沈煜升的独处如此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