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改从前的温和,面无表情地审视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闹够了就滚回家去。”手杖往地上狠狠一树,老爷子压着火气道。
眼下谁脸上都不好看,老爷子说出这话,算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了。
可这台阶,谁都没有下。
祝深低头说:“爷爷,让姜遗进族谱吧。”
五姐和张叔在后面连连摆手,示意他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惹祝老爷子不悦。
姜遗可是老爷子这些年的大忌讳啊。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祝老爷子眯起眼睛打量着祝深:“你知道你在为什么人求情?”
“是,我知道。”祝深目光不避地看着老爷子,“他是我的弟弟。”
“他是你哪门子的弟弟?”祝老爷子紧握着手杖,竭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你哪有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弟弟?!你知不知道,因为他,你爸你妈分居两地!因为他,整个祝家沦为一个笑话!你倒还有脸来替他求情?他怎么没脸过来?啊?!”
祝深刚要说话,却听祝老爷子沉沉地叫他:“祝深。”
这还是祝老爷子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叫他,声音里裹夹着浓浓的失望与警告,迫压下来的气息比暴雨落下前的空气还要来得低沉。
“你起来,我当你今天没有来过。”祝老爷子扫了钟衡一眼:“你也是。”
钟衡一动未动,垂眸看着祝深。
祝深咬了咬唇,亦看向钟衡,执拗道:“您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
“胡闹!”老爷子气极,一下一下顺着气,“你就是恃宠而骄!真当所有人都要顺着你的意思来?”
祝深低下了头,闷闷地咬着下唇。
刹那间,祝老爷子似是想到了什么,打量了祝深一眼,幽幽地问他:“你这是为谁?”
恍然间,祝深抬起了头。
为谁?
他苦笑说:“我谁也不为,就当是为我自己好了。”
话音刚落,迎面摔来了一根手杖。
“没出息!”祝老爷子大吼着被气得倒退了两步,张叔和五姐连忙扶住老爷子,却被老爷子狠狠推开。
他是使了十成的力气将手杖掷向祝深的,可那手杖还没落到祝深面前,便被眼明手快的钟衡伸手挡下了。
一时间,场上各人纷纷暗自松了口气。
可这实木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钟衡的腕骨上,只听得很沉闷的一声响,祝深的心比那木杖落在自己身上还要痛,连忙攥紧了钟衡的手臂,通红的眼圈被水泽模糊了他视线。
“钟衡!”热泪夺眶,祝深的嘴唇咬出了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