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上前替她撑伞,迈出门的一霎那,她却几乎咬碎了牙。刘建业是钟鸿志找的,目的是为了让黎津离开钟凉,自己不过顺水推舟利用一把,把角度拍到钟凉的视频散布出去,钟鸿志竟强力压下去,还狠狠斥责了她。
现在,她倒要看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
钟凉一步步朝黎津挪过去,缓缓在他面前蹲下。
天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两人苍白的脸。
黎津垂着头,像个毫无抵抗力的婴儿一般沉睡着。
钟凉的手指有些颤抖,伸去摸了摸黎津的喉咙,轻轻揩去脏污的血渍,幸好刺的并不深。
他又站起来,无措的来回踱了两步,在仓库里盲目的寻找可以给黎津松绑的工具。到了此时,他才发现周围堆叠无数集装箱,肮脏却并不乱,一排排高耸的缝隙之间,是望不到底的黑,只有大门对着的这片区域零星开着几盏白炽灯,显得微不足道。
他进了刚刚刘建业他们所在的房间,自己和黎津的手机被留在桌上,开机之后是原始的设置,大概已经修改了数据。房间里所剩的东西寥寥无几,钟凉在角落的垃圾桶找到一把废弃的刻刀,聊胜于无。
他跑回黎津身后,用生锈的钝刀一下一下割着手腕处的绳子,每一次似乎仅仅切开万分之一的粗度,他仍不放弃,来回磨着。
很快,那生锈的刀片断了。钟凉又推出来一节,是最后一节,继续机械的作业。
越切割越觉得无助,手臂酸麻,膝盖跪的发疼,身上什么都没有剩下。
可黎津还在等他。他保证过要保护好黎津,可他没有做到。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施清漪一遍遍的伤害黎津,却什么都做不了。
脸上被扇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是屈辱的疼。
如果是黎津的话...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有很多办法来拯救自己的...可钟凉当时脑中只一片空白...
钟凉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没用,他从来以为自己很强,他早早独立,照顾自己生活起居,能养活自己,有领导能力,可以掌控一整个大集团...
但现在他却有些克制不住的想落泪。
握着刻刀的手指被磨的发红发烫,他依旧一刻不停的来回切割,不敢去看黎津的后颈,生怕那里多出的伤疤会刺伤他的眼睛,成为他无用的烙印和证明。
手机震了震,钟凉猛的一惊,反应过来接起电话。
“表哥,对,来接我。能不能买解绳子的工具过来?”钟凉道。
他重新点起些许希望,他想很快了,他马上就可以割断绳子,把黎津从这个镂空的牢笼里拯救出来...
直到黎津闷哼一声。
钟凉的手顿住,一下扔了刀片,转到黎津面前,蹲下凝视着他。
黎津只是紧锁眉头,双唇抿成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