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邵芳华连忙答应了,转而又笑起来,“对哦,12月你就要过来艺考了是不是。”
“嗯。”
“那你早点来,那段时间我比较清闲,刚好可以带你去Q美先熟悉熟悉环境。”邵芳华俨然是已经在计划姨甥俩见面后怎么玩了。
“谢大姨。”
挂了电话,姜莱把玩着北小武送给他的钢笔,一会儿放在鼻下嗅嗅一会儿又在指间环绕。
“宋厂长和北厂长表面关系一直挺好……”姜莱想起那天跟蛤|蟆在车厂认的师傅一起吃饭时的场景。
“可是我觉得,嗨也就那样。”老师傅说。
“为什么?”姜莱表现出一副八卦地样子,想从汽修师傅的嘴里多撬点话出来。
“你想啊,贵和车厂的前身叫什么?叫万宝车厂,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因为车厂是属于宋万宝的。宋万宝就是宋友和的亲爹。当年,北天贵不过是和宋友和玩的好的一个徒弟,凭什么继承老爷子的一半家产啊,宋友和心里不憋着气才怪!”
老师傅那天喝的有点儿多了,说起这些洋洋自得,“我猜啊,八成是老厂长知道自己命不长,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个好赌的败家玩意儿,所以才把厂子给了两个小子,有北天贵在厂子至少有人管,还心甘情愿地让把厂子名号改成了’贵和’,贵和贵和富贵友和,多好听啊。”
“他们两平时闹过吗?”蛤|蟆帮忙打听,“如果是我再好的兄弟我也得争啊。”
“闹?当着我们的面儿从来不闹,一直挺友好的,宋志和管北天贵叫哥,北天贵也管宋志和当亲兄弟似的管着。”
“管着不是惯着?”姜莱插嘴。
“那肯定是管啊,”汽修师傅又开始絮絮叨叨,“我听说有一次宋友和在外面赌钱,输得连裤衩都不剩了,是北天贵亲自开车上千公里去把人接回来的。接回来之后就下了禁令,不许厂里赌,连扑克都不能有。”
“他们去境外赌吗?”蛤|蟆问。
“那我咋知道,有钱人的生活说不准。”
姜莱每每想起那天在烧烤小摊上与蛤|蟆还有蛤|蟆的师傅一起聊天的内容,就觉得宋友和有没有动机确实不一定。
怎么说呢,人的心思是很奇怪的,明明知道有些人是对自己好,却还是会黯然生出一股强大的怒意。这种情感积蓄的时间长了难免会转化为本不该有的恨。
一个人若对另一个人有了恨,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做出来的呢。
姜莱脑袋里乱哄哄的,眼前的日子安逸富足,反到期望北天贵真的是死于一场意外,这样就不用探查人心到底可以有多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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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小武去学校报道那天,姜莱请了半天假。他不放心小孩一个人,也想顺便偷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