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也是坏人。”陈初说。

“……我知道你为什么总是烧毁一切了,你觉得所有人都是坏人?”陈落问。

“你不是。”陈初说。

“我是人类中的一员,我也有做错的时候,比如一开始,我不想养你。”陈落说,“我的朋友为了我把你从山里偷走,你觉得向钧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是……”陈初犹豫了,“他是……我不知道。”

“再比如,你小的时候,有个小男孩,叫李齐豪,来我的店里买东西。”陈落说。

“我记得那个小男孩,我惩罚了他。”陈初说,“你说威胁别人不对。”

“你惩罚了他?”陈落纳闷地问,“什么时候?”

“他考试作弊被老师抓住了。”陈初说,声音中有着小小的得意情绪。

“……那是你干的?”陈落笑起来,眉眼生动,真实的快乐让这个笑迸发出极强的感染力,“真行。”

陈初跟着笑起来,样子有些傻,他问:“你觉得我做得对?”

“小惩罚,无伤大雅。”陈落说,“那你觉得李齐豪是好人还是坏人?”

“坏人。”陈初说。

陈落无奈了:“他只是个孩子。”

“孩子做什么都能被原谅吗?”陈初问。

“不一定,由他做的事情的程度决定。”陈落说。

“你们人类,到底有什么是一定的?”陈初问。

陈落卡壳,认真思考半晌,说:“大概数学是一定的,不会就是不会。”

陈初眨眨眼睛,没听懂这个笑话。

“你该配合地笑一下。”陈落提醒,“冷场让我很尴尬。”

“爱情是一定的吗?”陈初问,“我看杂志上写的。”

“不一定。”陈落说,“科学研究证明心动的感觉由多巴胺控制,人类迷恋于多巴胺增加带来的幸福感和快乐,多巴胺浓度的高峰可以持续六个月到四年。如果爱情是一定的,今天孔勐祥过来我应该很伤心……”陈落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我没有伤心的感觉,我不爱他了。”

第18章 暂停

只看昆塔尔,末世的到来似乎仅仅影响了温度。持续一个月零下四十度的低温,在北疆地区实属常见。水、电、网络,以及暖气的正常供给,大大降低了昆塔尔市民的恐慌。

然而放眼全国,甚至全球,暴雪和低温犹如死神挥舞着镰刀,大片大片收割生命。

中国的最南端,海南省温度低至零度。秦淮线以南并未架设暖气系统,每天没有熬过夜晚的人生生冻死,片区警察挨个敲门收殓尸体。欧美国家,富人躲在设施完备的避难所,穷人横尸街头。幸好低温有利于尸体的保存工作,没有造成大范围的瘟疫。殡葬行业连轴转,仍然无法短期内收拾完这些尸体。

另一方面,一定比例的尸体“苏醒”,它们一摇一摆地回到家人身边,大部分没有攻击性,仅有极少数行为异常。这种现象引起伦理学家和科学家的广泛关注,专家们试图给“活着的尸体”下一个准确的定义。各国政府仰仗专家们的学识,以专家下达的结论而采取不同应对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