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季玄淡定地把尸体戳至软瘪,“只是塑料道具。”

这男人也太能给人安全感,荀或忽然不怕了——假的,转个角就歇斯底里地惊叫起来,只因被鬼演员偷偷拍了拍肩。

恐惧本身并不可怕,对恐惧的恐惧才可怕,这句话以现在的场景解读,大概是鬼屋本身并不可怕,和你一起玩的朋友才可怕。

直播间粉丝只见镜头天旋地转,安定以后对着天花板上昏黄的灯晕。弹幕飞过:我们鸡哥又不举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玄拿着gopro的手安在荀或腰间,另一手则在他背上轻轻拍动,像在给吃太饱的婴儿顺气吐奶:“继续?”

荀或在心里把孟女士批斗了千千万万遍,不情不愿地从季玄怀里站起来,先给自己打个气:“前进!前进!不择手段地前进!”拐角以后是另一条黑到没有底的走廊,尽头一个exit,绿色小人被定格在奔跑状态。荀或“咦”,似曾相识。

季玄也说:“那次你丢了学生证……”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荀或福至心灵,“不用逐间找线索,这是太平医院,我们应该直接去太平间。”

四张铁质床架为一排,两两排开盖着白布的尸体。冷白幽光掺着几缕青绿色。

太平间的空调格外强劲,甫踏进就寒颤,仿佛进了冰箱冷冻格。这一点倒是和那夏夜解剖室无法重叠,荀或还清晰记得溽暑燠热,若不是福尔马林气味能驱蚊,他那一通费时地翻找下来,肯定被咬成怂包。

方才季玄给荀或揭穿了人形塑料尸体的阴谋,加之荀或早试过从真正的解剖室全身而退,故而现下颇有那么点无畏无惧的意思,一心只想找到员工证赶快离开这鬼地方,蹲身下去故技重施想从床台下找到目标物件,连手都不用季玄牵。

弹幕齐齐刷着我家狗崽长大了泪如雨下jpg,其中一条幽幽飘过:诶鸡哥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