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只的荀或刚好嵌进季玄怀里,抱住了就不能放,落地了也还镶一起。
静谧无声的解剖室,一具具的开膛破肚。
荀或心跳得很急,一咚一咚地传到季玄体内,两条手臂和菟丝花一样攀在季玄这棵大树上。季玄根本推不开他,不愿意,不舍得,不能够。
最后还是由荀或自我反省:“得找学生证呢……”
一对手自季玄后背寸寸往下,环过他精瘦的腰去碰他手臂。荀或仰起脸恳求:“牵我。”
于是两个人牵着手朝大体老师们鞠躬,荀或话本来就多,那晚因为恐惧多上加多,对不起都说了百八十遍:“不是想要打扰各位老师休息,小弟真的没办法了,明天要考试必须得有学生证,这是学校规定。我和各位老师保证,一定好好读书,做个好医生,回馈社会,报效祖国……”
最后在解剖台下找到了学生证,药理也踩着线合格。
那晚的拥抱谁都没有再提,荀或是不好意思,季玄是杜绝绮思。一次天时地利的巧合不会成为常态,他不允许自己去期盼再次拥抱,得不到的。
可是……
荀或睡相很差,一晚上就跟烙饼似的反反复复。季玄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能得到的,他离自己这么近。
荀或像个永动小太阳,天气再坏也要发光,谁会不想抱他。这张单人床并不逼仄,季玄只希望它能窄一点、再窄一点,这样醒来以后的相拥就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
可事实是睡相再差床铺再窄也不该缠绕至此,这需要一方的故意和一方的放纵,并以两情相悦作为胶剂。他们没有两情相悦,只有单向的缄默的与世难容的背德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