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旷猛地抬起头,鬼煞的瞳孔极其的黑,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般。可是又带了一抹若有若无的薄纱,仿佛清晨森林中吹不散的雾霭。

不知为何,刘旷的心骤然停了一下,他看向地面,缓缓开口,声音十分的低:“那又如何呢?你会很开心吗?你这样做…”

“会。”鬼煞笑吟吟地开口,他声音极轻,他带了一种让刘旷不由得颤栗的笑意来。

“我很开心。”

刘旷战栗着瑟缩了一下,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样一个疯子。

他怔了半饷,张了张嘴,无意识的说道:

“怎么会呢…你一定…难受的要命…”

他缓缓阖住了眼,脸上闪现一种悲戚之色,鬼煞看见这个青年的身子微微的抖了一下。

他开口,声音如同在茶碗里晃荡的茶,好像一不小心就要全部撒在地上了。

“怎么会呢…我现在看见打孩子的父亲……都觉得心疼地要死。”

有一阵山风透过竹屋的缝隙吹了过来,夹杂了一种淡淡的不知道从多远的山头吹过来的桂花香,这花香路过溪流岩石,路过枝桠鸟鱼,把香气所有的粘稠都留在路上了,现在飘到人面前,只剩下十分清淡好闻的香气来。

鬼煞停在刘旷头上的手猛然顿了一下,暮然想起七月十五号那个夜晚,蒙住了眼的少年,大声的歌唱,可因为他唱的太过于破碎,听起来,就像痛苦的嘶吼一样。泪流满面,几近于昏厥。

鬼煞忽然开口道:

“我给你剃发吧。”

刘旷猛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