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吓死你啊?”
“差不多是个半死了。”不怪周白陶说的直白,胡杨也知道这圈子里多的是这种不干不净的事情。他往后靠,背上又疼的厉害,只能勉强坐正深呼气,顺便拍拍脸蛋儿试试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图啥?”
“合着我吵架前半截儿你没听见?”周白陶的车技跟他本人的脾气一样暴躁,几个夹缝超车把胡杨颠的快吐了。等到红绿灯这人才点了根烟瘫在驾驶座上,捂着剧痛的脑袋说:“不知道你们那个破男团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胡杨的手机叮的一声响,弹出的消息就来自小八:“胡杨哥,咱们以后又能一起唱跳了。”
“他做梦。”周白陶把胡杨的手机扔到后座,绿灯一亮就踩油门儿开了出去。
这一路胡杨端的是五味杂陈,鼻子酸眼睛咸,喉咙里苦辣,只剩脑子里那点儿追梦的回忆还是甜的。小八原名舒明池,胡杨记得大哥说小八的眼睛就像个清澈的水池,映着自己都嫌自己丑了。这小孩儿最黏胡杨,而且在这几个老爷们儿里最会收拾,胡杨那些稍微珍贵点儿的东西都在他那里放着。
也许还把自己那点儿梦想和期冀都放在小八的抽屉里了。
“资源?走红?没手没脚啊?”周白陶开门的手都被气得发抖,他一脚踹在门框上,“这么年轻不走正道,真会!滚进去,愣着干嘛?”
胡杨倒不是被周白陶给骂傻了,他退开几步露出身后蹲在花坛边的谢应,嘴角不停地抽动:“请问是您遗失的狗吗?我看他好像快咬人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胡杨目瞪口呆。谢应从屁股兜里丢了串钥匙给胡杨,他还没接稳,周白陶就提着谢应的领子,吧嗒啃了上去。这他妈又是拉丝又是摸屁股,胡杨那颗刚满十九的幼小心灵险些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被碾成了渣。
“找银裴秋去,”谢应抽空从啃咬中抬头,递给胡杨一个“你懂事点”的眼神,“别打扰大人擦枪走火。”
“小胡杨啊,地里黄啊。”
可以理解,胡杨边跑边劝自己,可以理解那俩小别胜新婚,一个年轻力壮一个需要泄火。可他低头看着手上这串钥匙,突然就想起一个画面:自己就是个皮球,爹妈嫌烦就一脚往外踢。身后那门早就关了,胡杨的行李和手机全被周白陶锁在了车上,他权衡了一下,砸车和露宿街头还是露宿要好点儿。
钥匙上又没有门牌号,胡杨不知道谢应给银裴秋说了没有,自己就算找到了也不敢贸然进去。他掏兜想找个零钱去打公用电话,但这富人区怎么可能有公用电话这种早被淘汰的东西。胡杨只能沿着公路往山下走,他哼着组合的出道曲追光,山下那一片闪烁的光芒他居然会觉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