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男友+番外 叶鼎洛 1593 字 2024-03-15

“滚!滚!滚!……”

于是七位先生的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他们各自望着各人的箱子,好像已经系好了行李票的样子。大家把那些许多日子堆在那里没有改动的卷子,趁这机会送到教务处去。

从那天起,就有许多担行李陆陆续续挑出N校的大门。

即刻放了暑假。N校的一所大房子空了起来,炎炎的太阳照在各区的天井里,梧桐叶子很浓,蝉的声音闹成一片。周先生没有事做,到各处去看看房子。走到五区,有一个没有回家的学生在宿舍安着一具炉子,在那里煮饭吃,烟雾直腾出来。周先生进去时,看见那墙壁已经熏黑了一大块。周先生把那学生说了一顿,提了他的锅子就走。

下午四五点钟,太阳也下去了。周先生洗了一个浴。把衣服换得直挺挺的,把申报包好了那只小锅子,慢慢地踱到家里来。

“爸爸!”他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见他回来了,亲亲热热地叫他。

“嗳!”周先生答应了,坐到那天井里的藤椅子上去,把那只锅子给他的女儿,说道:

“你把这锅子去试一试,看它漏水不漏水,也可以留着用的。”

他女儿满满地盛了一锅子水,喊道:

“爸爸!一点也不漏!”

第23章 双影(1)

想起来似乎已经去得很远了,算起来也不过是几年之前,这就是我在奉天时,记得很清楚的一件事。

不必来说明是哪一年,总之是这么一年的春初,我到奉天的某机关里去做事。我未到奉天之前对于它的推测,和已到奉天之后对于它的感情都是很坏很坏的。在我顽固的成见中,似乎那一提起来虽则也颇有雄浑之感的塞外荒都,除了黄沙马粪冰团雪块之外是一样也没有的。可是那时候上海的社会正逼得我无路可走,既有那么一个每月百数十元收入的机会,我便毅然决然舍弃了这个正在等待春之再来的江南都会,抱着一腔惜别的幽情,向北长征了。

初到那里的时候,江南的朋友们一叠连寄给我十来封信,不料半个月之后,大概因为义愤激昂的党军刚到上海,他们都有了意料之外的交际之故,谁也没有一个字来了。这些平常都很和我合得来的朋友们,当然对于我已经没有什么希望,所以无须乎知道我的消息,而我,那时候确也不必他们帮助了,所以也不一定希望他们的安慰,于是这两边的好感情凑合起来,就彼此断绝了音信。这也算不得一件大事,然而于我成为大事的,那出生以来从未感到的孤寂,却像钉一般的钉在我的脑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