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晏橙沉默地坐了几秒,然后便发动车子沿着刚才卡车离开的路线开过去。
活了这二十来年,晏橙很少有什么想紧紧抓住的东西。他不怕失去,因为就算失去,他也总会再次拥有。
可余书衔不一样,余书衔给他的一切都不一样。
或许他真的坠入爱河了。
他想铲除掉一切会威胁到他们的障碍,排斥所有试图趁虚而入的破坏者。所以在明知危险因子存在后,他只会先发制人,不会坐以待毙。
余书衔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就这么简单。
***
回到画室监督工人把画一一放好后,林安南便让徒弟给他们结了工钱,做好整理便准备回家了。
林安南正整理着画室的画架,本该离开的徒弟忽然来敲门:“师父,有人找。”
“谁?”
然后他就在徒弟身后看见了那个他只见过一次便无法忘记的男孩,那个看着他一脸戒备的男孩。
晏橙径直走了进去,沉黑如墨的眼睛静静地睇着林安南,冷声道:“我来是想警告你,离余书衔远一点。别让我发现第二次,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晏橙多一句废话都不想说,开门见山。而他的话显然也吓到了站在一旁的林安南徒弟。
林安南微眯了下眼看着脸色阴沉的晏橙,叹了一声看向徒弟,淡声道:“你先回去吧。”
“可是师父……”
“没事,不用担心。”
徒弟看了看来者不善的晏橙,最后还是听话地离开了。
画室的门关上,气氛寂静得有些诡异。
“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林安南抬脸看他,“难道今天的画展你也在场?”
“我不想跟你废话。余书衔是我的人,不是你该惦记的。我不管你们有着怎样的过去,但那都过去了。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是我,如果你还继续不知好歹,我一定会让你在这一行混不下去。”
“看来你知道我和书衔的过去。”林安南笑了下,“谁跟你说的?书衔自己?还是徐司?”
晏橙脸庞绷紧,没有说话。
“我记得你叫晏橙对吧?”林安南看着晏橙,“晏橙,你以为你现在真的拥有了书衔吗?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你真的想多了。他不曾被任何人拥有过,更不会是谁的人。小朋友,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晏橙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成拳头,他上前一步,眼眸之中似是翻滚着黑雾:“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我只是实话实说。”林安南似乎并不害怕晏橙的威胁,“你觉得他对你好,对你温柔,宠爱你便是喜欢你吗?那你也太天真了。他对谁都那样,没有任何人在他那里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
“那只是你主观臆断的想法。”晏橙冷声道。
林安南的话让他慌乱,脑袋里有两个声音。一个声音说林安南说的是对的,另一个声音说不要相信他的话。
“或许吧。如果书衔真的真心喜欢你,我只会为他高兴。”林安南惨然一笑。
晏橙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你会来找我,我很意外。但不得不说,你来警告我这样一番话我并不冤枉。看来你很爱他,也很敏锐。”林安南抬起脸,“没错,我还爱着他,甚至还想从你手里夺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