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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比皇城中更舒服。

放在以前,高潜从未想过还有这种活法。

他半生都为了高沛而活,一切都可以利用,一切都可以算计。高泓也是他的兄长,但因为展露出了夺位的野心他就容不下。后来高沛死了,没了,化为了宁陵中一座沉默的灵位,高潜想到天兴元年的风雪夜,才突然如梦初醒。

“我到底在做什么?”这念头如雷贯耳,一下子把他打蒙了。

接踵而至的便是病榻一侧的那些话,高潜拧着衣角,心道:“我也被那些人左右了吗,不过是一个名字……就能困住我了?”

所有人都说他是先帝的遗孤,潜龙腾渊,是来辅佐高沛的。加之高潜从小心思深,高沛待他,虽不尽如父如兄,却也什么事都会告诉他,什么决定都会先知会他一声的。久而久之,高潜倒真觉得自己特殊了起来。

但他终究是懂了,皇兄心中特殊的只有那一个人。

那时皇帝愤怒之下要发落高景,又因他与高泓来回斡旋,最终要那个侍卫顶罪,无意望了贺兰明月一眼。只一眼,高潜见他回北殿后失魂落魄,半晌回不过神,后来又见其人,难免想到那曲笛子时,就已经完全明白了。

高沛也许一生都在后悔,这是他最痛的挣扎。

也是那时,高潜惊觉他只想赢,赢过贺兰茂佳,但他这辈子都做不到。

好胜心放下后,回头再看一眼才发现陆怡还在陪着自己。

后来在狱中,他手脚都痛得要命,本想一死了之,隔着铁窗,陆怡却一直看着他。高潜知道他的心意却无法回应,只在那时他看陆怡难过,差点也因此落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