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明月说罢,高泓面上的笑忽然变得比哭还难看:“是么……”
他从来没想到过这一层。
因为他先以为所有人都抛弃了自己。
高泓想笑,可他最终只是低着头错开了贺兰明月的目光。谋事在人,他不信成事在天,但起先却把所有失败都归咎于天命不站在自己这一边。
现在想来,却如醍醐灌顶:是了,他自己都不将别的感情当回事,认为身份地位决定了他是被付出的那个,却对旁人一味苛责。若没和他所想一致,就是去对别人好了;若多说几句与他意见不同,更是要殊途而行。
所以全部人最后都离开了他。
良久的沉默中,贺兰明月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他不值得为此人如此大动肝火。
所有人都没再说话,惟独高景手指叩在桌案响声清脆。他像个完全抽离的局外人,看遍两人对峙后一点想法都没有,对高泓此时复杂的喜怒哀乐也都不挂怀,只转向旁边淡淡问道:“可都记下来了?”
身侧小官连忙起身道:“回陛下,一字不落。”
高景不露声色地敛袖整理衣襟的褶皱,道:“记下来了,此事或可告一段落。但是朕还有一件始终想不通,要请教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