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从高椭圆的另一边竖起一根线——是沈霁青也看见了他,正冲他挥手。
程姜出来送程月故的时候只在家居服的毛衣外面匆匆套了一件大衣,连扣子都没有系好,站了一小会儿就觉得有点发冷。
但他没有动,仍然站在窗户下面,看着两个图形变成具象的人形。等他从沈霁青手上接过女儿之后,他们才一起回家。
*
半夜的时候程姜仍然起了床,干坐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做了梦,醒来时不知为何满脸泪痕。
程姜靠在床头,静静注视了一会儿隔住月光的窗帘,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很轻,好像有一个死结被解开了,或是一个本来不该在他这里的死结被拿走了。这和他记不清内容的梦似乎密切相关,但他又隐隐觉得那个梦今后有一天还是会回来的。
他忽然感到口渴,于是慢慢站起身来,到楼下的客厅去。
为了不吵醒别人,脚步放得很轻。但他一下楼,沈霁青不知如何便立即醒了,跟下来,犹犹豫豫站在他后面。
“我醒着呢。”他失笑说,“下来喝点水。”
在沈霁青的注视下,程姜从壁橱里找出自己常用的那个杯子,倒了一小半矿泉水喝。他喝了两口,停了停,忽然说:
“我想现在出去,到小区里的红墙上去看一看。”
“你要去看什么?”
“就……”程姜垂下眼睛,有重新看向他,“我说不清楚。我就看一看,很快就回来。我还没机会上去看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