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工作变得麻木重复,他开始寻找调节的方法。任何一个可以被拿来逗趣的因素,都被他无限放大,即使工作无趣,他也尽量以最高涨的心情去对待它,尽力所能及去完成他能做到的最好。当报酬和付出比例超过一定范围后,他需要的是不辜负每个人的努力,不辜负支持他的人的期待,也对得起自己过去几年向上的心。
但此刻,过去四十八小时他只睡了八个小时,但是现下的拍摄,他并不需要调动自己的兴致,不需要靠着外界提起自己的干劲,也不需要用所谓的道理来让自己进入状态,不需去想什么为了自己为了他人……他光是站在这里,就已经足够高兴。
甚至是身处黑暗中,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但并肩的人已经给了他莫大信心和鼓励。他是支持着他走下去的光。
拍摄正式开始后并不算顺利,楚朔要求他们寻找电影中的状态。
许之圳提前有被告知,故而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对镜找好了自己觉得满意的状态,但被楚朔一句话打回。他说,“你还不是吴安。”
怎样是吴安,怎样是戏,怎样是影,又怎样是许之圳。
他和谢北表现得都不怎么好,楚朔见他们状态不佳,停下来和他们交流,又拿出预告片让他们看以回忆气氛。缠绵的雨季,凄凉的暴雨,骤然的烈日,弯弯绕绕的弄堂,他沉默而抿起的嘴唇,发着光又黯淡下去的眼睛……
许之圳蹲在小板凳上,抱着膝盖怔怔的看,楚朔拿着在放预告片的平板低声和他们说着,试图带他们回到那时的状态。
楚朔也明白要回到电影拍摄的状态并不是简单的事情,呈现的越高的作品意味着浸透的程度要越强,但如果不成功,那么这次拍摄的质量也会大打折扣。因为这次的主题就是基于电影的拍摄上,观众的眼睛是能分辨出情绪的。
断断续续拍摄了六七个小时,从上午到下午,完成双人拍摄后连许之圳都累得有些发颤——是饿的。
鼓风机连着吹了几个小时,脚都冻白了,结束这一部分后休息半个小时,谢北订的咖啡面包早在中途就被解决完了,现在该吃晚饭了。
陶川定了来上海常吃的汤包,小潘想吃麻辣拌,谢北又给他加餐了甜点蛋糕和奶茶,许之圳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解决了晚饭,又想下去找谢北。
陶川的眼神有些不乐意,“再休息会吧,一会要采访,又得忙好一会。”
许之圳摇摇头,眼神往地上瞄着,脚下意识的找鞋子,“没事,好久没见了,我去找他聊会,正好一会直接录采访。”
他溜走了,陶川咬了口汤包,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小潘见她陷入沉思,生怕突然想起来问什么殃及自己,赶紧一手麻辣拌一手奶茶也悄悄走远了。
结果没走两步陶川就喊住她,估计是噎着了,摸到奶茶喝了几口,小潘小心翼翼探步回来,支吾,“姐,怎么、怎么了?”
陶川犹豫了有好一会,身边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搬着东西的、喊人的、指挥的,环境嘈杂,她也仍然放小了声音,说,“小潘,你觉得……之圳今天状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