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任北没敢上顶楼抽烟,而是选择了偏僻的操场角落。

虽然他现在的程度不至于跳楼,但保不准忽然犯病,食人花一样的年纪可别为了给同学们放三天假就牺牲了。

他选的这个角落挺刁钻的,再往前就是情侣汇集区,但这片儿正在修墙,烟尘滚滚的没什么人来。

任北选了一个背风的墙根儿蹲下,从兜里掏出根烟背着风点着了,刚吸了一口就呛了一嘴水泥灰,赶紧呸了好几声吐了出去。

烟是不敢再叼着了。

吃个饭都懒得去食堂,找个角落都满天飞灰,抽个烟都不行,从角落里出去就是一对对甜的冒泡的小情侣,而他活了十八年依然是一条单身狗……

任北赶紧打住越跑越奔放的思绪,再多想一点都可能转身一脑袋撞墙上了结这灰暗的一生。

身为一个资深精神病,他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转学第一天,任北还没有校服,今天穿的是件黑色带帽卫衣,下身一条雷打不动的红色运动裤裹着长腿,配白色运动鞋。

把帽子盖到脑袋上挡风后任北蹲在墙根拨通了尤严的电话。尤严和他是发小,是他病发后的喜怒无常里唯一一个幸存者。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那头乱糟糟的,听声音应该是在篮球场,尤严变声期的尖嗓拐着调地传了过来:“哎我的哥哥,弟弟我就等着你给我打电话呢!”

任北呼出口气,听见尤严的声音心里忽然踏实了不少。

听电话这头没声,尤严往球场外圈走了走,嘿嘿乐了两声:“咋了?是不是新同学没有兄弟我帅气你失望了?”

任北呼出口气,肩膀微微放松,抖了抖手里的烟灰,语气有点飘:“不要碧莲。”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任北脑海里一闪而过同桌一见难忘的脸,往日低沉的语气也微微荡起,带着不明显的炫耀:“长成那样还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