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女朋友的声音可塑性极高,糯的时候比学校门口甜品店展出柜里的雪媚娘还软甜,到她哥面前仿佛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遇到交不起钱就想逛青楼的臭汉的老板娘:“哟,您真好意思挤兑我呢?别逼我掀你老底啊,你当我不知道你高一的时候让我替你送玫瑰,就是想追胡遥呢?”

“.......”

月落黑天里,有人转身回家的动作石化在了黄果树下。

这世间的男女关系有时候就是那么复杂。

你把她当妹妹,她拿你当情敌。

第9章

陈女士搬来与我哥同住给我带来的为数不多的好处就是我又能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菜,并且每天中午我都有了给我哥送饭的这个理由光明正大去教室找他。

然而这点好处似乎在她正式搬进来开始三人生活的第一天就有了夭折的势头。

中午我到家拿钥匙开锁的时候,一股顽强得如同戈壁滩上碎石底下挣扎发芽的野草一样的糊味从大门与地板之间的间隙钻出来,直冲我的嗅觉神经,这副坚韧不破的劲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邋遢犯懒把臭袜子藏在我哥鞋里最后被他闻到才被完全剿灭的那股顽强气味。

等大门打开的时候那股烧破锅的糊味几乎将我整个人从头到尾的包围起来,而我妈正若无其事地坐在客厅择菜。

顾不得关门,也顾不得把包放下,我甩手掉头冲到厨房迫不及待寻找这股气味的来源。

不锈钢锅里是差不多三人份的瘦肉粥,白净的粥面除了看起来有些粘稠以外还是一派安然无恙,我关了火,拿起铲子朝锅底搅了搅,沉固在底部的粥像西北荒漠还没被开垦过的地,锅铲陷进去,寸步难移。

这一顿中饭毁了,我哥现在还饿着肚子在教室刷题等我送饭,要是现在现去食堂打饭也早就没剩什么好菜了。

我烦躁起来,几步跨出去走到我妈面前,她连头都没抬一下,依旧泰然自若:“粥在锅里,盛了给你哥送去。”

我实在捉摸不透她这是什么意思,如果只是想给我吃糊粥我完全可以理解,但很明显那锅里不止是准备了我一个人的份量。

一股无名火将发不发,我胃里像被什么人塞了一团乱麻又胀又烦,拿出了生平第一次不太耐烦的语气质问她:“那么大糊味你闻不见吗?这送去我哥还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