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那你还是自己小心些,不过还是要尽快行动,若是缺什么,告诉舅舅就好。那个沈庭雪据说十分心软,你不如试试从他那边下手?

看着传讯玉牌中最后的那一句话,殷玉离沉默了许久,然后他就回复了过去。

——有人叫我,改日我再找舅舅。

这一次,传讯玉牌再没有亮起来过。

殷玉离等了好一会,等到天上的乌云中开始落下细密的雨丝,那传讯玉牌还是宛如死了一半,没有闪出一丝光。

半晌,他仰起头,任由空中那绵密如针的雨落在脸上,顺着玉白色的肌肤淌下来,瞬间湿透了衣衫,无声地笑了。

虽然他心里清楚这就是互相利用而已,但这种过于敷衍的虚情假意也还是让他觉得恶心。

很恶心。

·

嘀嗒,嘀嗒,有水滴落在光滑的汉白玉地砖上,发出空灵的响声。

殷玉离的呼吸,微微有些粗重。

沈庭雪本来已经靠在轮椅上,快要睡着了,听到这一阵细微的响动,他又不自觉睁开眼。

然后沈庭雪便看到浑身湿透的殷玉离狼狈不堪地静静站在门前,垂着眼,湿漉漉的长发遮住了他泛着一丝苍白的清瘦侧脸,大门的阴影罩住了他一半的身躯,冰凉的雨水流满了他的面孔,甚至顺着他的指尖,一滴滴滑落下来,砸在地上,积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沈庭雪眉心一颤,心头顿时便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难过来。

他这时伸手有些吃力地推动轮椅,一边朝殷玉离的方向靠近,一边低声道:“你去哪里散心了,怎么淋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