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可不是我瞎认，”周纪明说话时故意把气息呼在宋奈耳侧，“医生都说了，说我哥哥可疼我了，吓得手直哆嗦，笔都拿不稳，我听着很是窝心。”

宋奈纳闷，他是签了字，但是他当时有直哆嗦吗？有说自己是周纪明哥哥吗？也许是黎叔说的。

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他是真的太慌了。

周纪明猜宋奈肯定又在想什么嘴硬的招反驳自己，他贴着宋奈额头，亲昵地蹭了蹭，撒娇似的说道。

“哥哥，你去哪儿了？我睁开没看到你心里难过的要死，你下次不要老丢下我自己跑开好不好？”

宋奈闷哼一声，想偏过头却又被周纪明用力控了回来。

他其实是有打算骂他的，他在气什么呢？在气他作为一个刑警这么不小心吗？还是在气他明明病情严重却一脸淡然？亦或是在气他没停歇地四处奔波办案？又或者是……在气他轻易让自己暴露了弱点。

可能都是，也可能都不是，宋奈自己清楚，他经常在周纪明面前会变得没什么理智，自控力变差，只想着逃避。

宋奈抵抗的劲儿一点没变小，脖子上都浸了层薄汗。

“你别这么大劲儿，我病着呢。”周纪明仗着宋奈绝不想伤他，变着法儿的占便宜，他抱住了宋奈，把他整个人拥近怀里，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抱住宋奈，越发觉得宋奈身子骨单薄，单手就可以完全把他揽入怀里，他的心泛着酸。

人可能在生病的时候都会有些脆弱，周纪明享受着宋奈身上的味道，感受着他的温度，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宋奈的过去，宋奈很少把自己崩溃的一面表露出来，除了会跟周纪明偶尔撒撒气以外，周纪明没看到过宋奈任何过激的神情。

可是当他看到自己一动不动，以为自己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却是那样慌不择路。

周纪明依稀记得他当时的每一句话都是颤抖的，他就像是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向那个黎叔求助，周纪明一想到这里心就软到不行，他又紧了紧怀抱，轻轻抚摸着宋奈的头发，像是在安抚。

“那天……你哭了对不对？”

……

“为什么？”

“你看错了。”

“宋奈。”周纪明笑着，“你最好可以逃走，你最好可以永远不碰到我，不然……”

周纪明身体离开宋奈一点距离，他的手下移，摁着宋奈的腰又贴近自己，他垂眸看着黑暗里不太清晰的人，“我要定你了。”

“周纪明……你，不该是这样的……你——”

“小……小奈？”

宋奈被这略带受惊，若蚊蝇的声音吓到，他慌张地用蛮力推开周纪明。周纪明估计是已经用完了所有的力气，被这猛地一推，有些狼狈地撞到了对面的墙上，可他依然抬着眼，片刻不移，死死盯着宋奈。

“黎……黎叔……”宋奈羞赧地别过头。

“这……这是……”黎叔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到底该说些什么。

他本来是在医院大厅等着宋奈的，可是宋奈在上面时间待得有些久，黎叔就上来看看发生了什么，结果就老远看到宋奈着急忙慌往外走，他刚想追上去问问情况，结果就看到紧随其后步伐有些踉跄的周纪明。

黎叔不太认识，可以说完全不认识周纪明，以为他找宋奈麻烦，想着跟上去自己看能不能帮忙，结果就不凑巧地看到了二人的热|辣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