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三年前......16......正是处于善恶分界线的年龄......”李非觉得有些渴,说完便离开去接水了,回身的时候差点撞到付丽。
“丽姐。”李非稳住了自己杯子里的水。
“你也没休息啊?”付丽弯腰接水,后脑勺对着李非。
“没,休也休息不好。”
“你干得活费脑储存,有空就睡睡吧,到时候透支就不好了。”
付丽接完水抬头看了看李非,“有什么新发现吗?看你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心事算不上,疑惑倒有一个。”
“哦?是什么,可以说吗?”
“丽姐说笑了,哪有什么不可以的。”李非说完望向审讯室方向,“你说,让一个十几岁孩子犯法的原因是什么?”
付丽喝了口水,她端着肩,也朝那方向看了看,“太多了,生活环境,家庭教育,接触的人,任何一点,都有可能成为他犯法的引子。”
“那如果他对自己家人动手呢?”
付丽蹙眉,“什么意思?”
“他在十六岁那年偷窃自己家,还捅伤了自己父亲。”
“他今年多大了?”
“十九。”
“十九,是个可以为自己所作所为承担法律责任的年纪了。”
李非不解地看着付丽。
“会对自己家人动手的,一定是仗着那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家人,家人不会怪罪自己。如果责怪了那就道歉吧,一定可以被原谅,多少人都是这样想的,也有多少人确实是这样做的。那个人竟然可以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动刀子,而且当时只有十六岁,证明他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不是被疯狂溺爱,就是极度缺少关爱,两种极端,造出了这种怪物。”
付丽又小抿一口水,“不过,这种怪物也很可怜,你瞧他,看谁都像看仇人,他内心是非常孤独恐惧的。”付丽说完笑了笑,“审他时候叫我一声,我在隔壁待着。”
“......好......”
李非被刚才付丽的笑吓到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不认识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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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纪明半小时后回到警局,李辉耀第一个扑了上去,挂在周纪明身上,哭爹喊娘的骂他怎么那么不小心。李非站在一边看着,仿佛之前那一番话是另一个死胖子说的。
李辉耀捧着周纪明的手吹了吹气,“你这该死的怎么不接电话啊,急死我了可!”
李非给周纪明接了水,递给他,“副队,他之前还说......”
“啊!我的明哥哥啊,我的副队啊!”李辉耀打断李非,嚎得更起劲儿了,周纪明脑仁儿疼,推开李辉耀的脑袋朝休息室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