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你去吃蟹黄。”
谢江远微笑着吻了吻月饼的脸。
今夜月色真美。
第15章 囹圄
【一】
青山外,绿水边。
落英洋洋洒洒地铺了一路,浅粉花瓣似是暖樱色的雪,轻柔地飘落。
墨锦长靴用着的是锦官城上好的蜀锦,绣着的是玲珑祥云纹,足尖点在粉白花瓣上,竟连陷都不曾陷下一丝一毫。
清风徐来,撩起来人鬓边一缕青丝,水蓝发带随风而起,白蓝相间的道袍因着走动的步子摇曳,内里繁复的缂丝领口包裹着修长白皙的脖颈,左衽着束进腰带中。
冷冷清清的眼神,似是和这静谧的山水一样,携着恒古的淡漠。
他踏英而行。
【二】
祁暮蓬踏入已经破败不堪的结界,灵气近乎消散干净。
里面幽冥深邃,视界兀地变暗,祁暮蓬恍惚了一瞬,突然就想起了他第一次履行承诺来到这的那一个傍晚,那人没个正经地斜斜地倚着缚魂碑看着他。
他坐在寒气逼人的池子边调息了一周天,灵气归入丹田,睁眼就径直对上了周临微眯着盯着他的双眼,那双暗色的眸子里没有藏好的柔情猝不及防地被他捉个正着,周临有些狼狈地避过眼。
他顿了顿,却仍旧没说话,估摸着已经过去一天,起身准备离去。
“还真是一刻都不肯多待啊。”
“嗯。明年来。”
他脚步不停,走至结界边缘,幽幽地似乎听见一声。
“太黑了。”
的确太黑了。
这段记忆突然被勾出,可能是失了灵力的他终于能够体会到伸手不见五指,低头不见足尖的惶恐不安,他忆起那日的安静,寻思着莫不是因为周临看不清他的表情所以不敢随意开口,怕说了什么惹他不快的事罢。
嗯……以周临的个性,还着实有可能。
明明嚣张至极,在他面前一言一行却似履冰而行,虽说言语间的恣性狂妄不曾改变,可他偏偏就是看出了下面掩藏着的战战兢兢。
祁暮蓬觉着好笑,他又不是什么怪物,不过是因着立场不同对上过数次罢了。
不过会想着当年自己那刚正不阿,算得上是顽固不化的死板性子,说的有些话确实是有些伤人。
轻轻眨了下眼,看不见路,他只好摸索着按着记忆前行。说好是一年一见,这十七年却是因着他出了事不曾来,看这结界已经如此不堪一击,周临怕是已经破阵而出了。
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大概是块石头,重心不稳地向左倒去,却仅仅只是晃了下身子——有什么东西扶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