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简从津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他坐到冬深旁边,看到冬深的修长的手指在不安稳的睡眠里攥得很紧,一只放在心口,一只平放在大腿上,是非常不安的姿势。简从津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条毯子,浅灰色的细羊绒,温和的质地和颜色可以将冬深的脸衬得不那么紧绷。

冬深醒来时书房的大灯灭了,周律不在,只剩了半扇书架的阅读灯还亮着。他坐着发了一会儿愣,然后轻轻碰了碰身上的羊绒毯。

绵软的,又带着羊绒特有的细微的刺。

冬深站起身,在亮灯的那面书架里挑了本书,翻了几页,又合上拎在手里,推开书房的门。

走廊的灯亮着,他原本想直接到上次留宿的房间睡觉,但是路过主卧的时候发现门并未关严。

冬深犹豫了一阵,抬起的手又放下,正想离开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简从津很不满地说:“你做什么?”

冬深愣愣地看着简从津:“……没做什么,我想看看你睡了没有。”

“没有。”简从津把门开得大了一点,偏了偏脸示意他进来,“别杵在那。”

冬深:“……哦。”

简从津在他身后关上门。

主卧很大,也比这栋房子的其他区域更像样板房,床品是酒店房间一样的纯白色。

冬深扫视一周,又把目光放回简从津身上。

大概是刚洗完澡,头发半湿,站在窗边倒酒。

“喝吗。”

冬深:“……喝一点。”

简从津没再出声,在杯子里铺上琥珀色酒液,将其中一只递给冬深。

冬深把书放在一边,背靠床尾盘腿坐在了地毯上。

他轻轻抿了一口,接着喝了一大口。

“再来。”空酒杯递到简从津面前,“多倒点。”

简从津:“不是说只喝一点?”

“是一点啊。我酒量很好。”

简从津把酒瓶递给他:“自己倒。”

说是酒量很好,但可能心情也能够成为酒量的自变量,冬深没喝多少就有点醉了。

“你怎么不问我啊?”他距离很近的看着简从津,“你跟我其他朋友都不一样,知道吗。”

简从津把酒瓶拿到一边。

“哪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啊……我朋友也不多。”

“是吗。”

“你看起来很有钱。”冬深醉酒后的讲话有种奇异的幼稚感,“那你知不知道冬渐鸿,他是我爸。”

简从津知道,知道得很清楚。他不想听冬深说了:“起来,去客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