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洲感觉情况有点不太对劲,私下里派人去打听了一下,原来是他们局里出了点事,所有的人都在被彻查。傅云帆怎么说也是个小领导,查起来当然也是从严的一套规格,所以这几天对外的联系基本都断了。
出院后,易洲拒绝了易蒋搬回易家大宅的邀请,依然还是独居在酒店套房里。白天正常回集团上班,晚上偶尔去自己的小酒吧巡视一番。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一切看起来都似乎已经回到了正轨上,除了身边少了个傅云帆。
出院已经三天了,距离上一次见到傅云帆已经足足过去五天了。易洲收到消息,他们局里的事查清楚了,跟傅云帆毫无关系,但为了巩固思想、整顿内务,局里组织了为期三天的封闭式党课学习,全员都必须参加,趁着现在没什么要案在手,傅云帆他们的刑侦大队被安排在第一批。
易洲刚从小酒吧回到酒店停车场,他没有下车,一个人坐在车里,静静地盯着傅云帆的微信头像出神。他感觉自己现在有点神经过敏,只要电话一响,就以为是傅云帆。他寻思着虽说是封闭式党课学习,可怎么也不至于连个电话都不能打、连个微信都不能发吧,他不禁疑心傅云帆是不是有意在躲避他。
朋友圈亮起了红点,易洲随手一刷,竟然是傅云帆发的圈。
只有一张图片,配文两个字,雨夜。
易洲看着傅云帆发出来的图片,暴雨中的夜街,空无一人。他不禁想起了十年前跟傅云帆分别的那个晚上,那晚的雨比今晚的还要大。
他放下了手机,启动了车子,往暴雨中驶去。
“老大,真的不用送你吗?”小崔看着傅云帆的脚步有些不稳,关心地问到。
傅云帆摆摆手,说:“才喝了多少,我千杯不醉的称号是浪得虚名的吗?都各自回家吧,明天值班的不要迟到了。”
“那你好歹打个车啊,你该不会是想走回去吧?”小崔喊到。
“没事,我就散散步。”傅云帆说着,已经走到了对面马路。
局里前几天出了点内部问题,上级派来了调查组,把所有人都查了一遍。傅云帆坦坦荡荡问心无愧,但调查还是必须得配合的,事出突然,他甚至没有赶得及去接易洲出院。
调查完了之后,为了提高全员的政治觉悟,局里把今年的党课学习提前了,而刑侦大队又被安排在第一批。学习地点在邻市的一个党校,为期三天。虽说是一次很严肃的学习培训,但也不是说不能跟外界联系的,傅云帆心里也是一直在担心易洲的身体状况,甚至一个小时好几次地打开手机想要跟易洲联系。
但是他忍住了。
自易洲醒来之后,他就有一个强烈的直觉,他直觉易洲是有点不一样,他直觉易洲是记起他的,但易洲不承认,他也不好再纠缠什么。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他感觉易洲有事在瞒着他,他感到不踏实,感到不可控,感到很被动。他不喜欢这种徨徨的不真实的找不到源头的不安,想着不如就趁这几天好好冷静一下。
党课学习于今天下午就结束了,他们一办公室的人约在一起吃了个饭,喝了点小酒,直到夜深才散场。
傅云帆兴致一起,突然想要去看看十年前的那个奶茶店,那个跟易洲分别的地方。虽然他明知道那个店早就已经换了老板换了装潢,虽然他明知道这个点整条街上的店都早已关了门。
他走到了那条跟易洲分别的街,突然下起了大雨,傅云帆赶紧跑到屋檐下躲雨。雨越下越大,大到渐渐模糊了视线。他的思绪不知不觉地又飘回了十年前的那个晚上。
暴雨中高速驶过了一辆小跑车,在以前的奶茶店的门口一个急刹,溅起了几丈高的水花。要是在以前,傅云帆一定会骂一句车主没有素质,可这次不一样,傅云帆看着那辆一看就很贵的白色小跑车,在心中低声地感叹了一句:“还挺有效率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