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帆点了一下头,转身朝走廊旁边走去。
诊所此时并没有其他的客人,林医生办公室的门半开着,好像是在等着傅云帆。
傅云帆走到门边,轻轻一敲,门借着力开得更大了。
“傅警官来了,快请坐。”林医生朝外一望,看见傅云帆,随即礼貌地站了起来,熟络地打着招呼。
傅云帆也没客气,径直走了进去,在林医生对面的凳子上坐下,说:“约得这么急,林医生还能抽出时间来,真是太感谢了。”
“傅警官说笑了,这个时间本来也没有预约。只是傅警官这次过来这么突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那倒不是,只不过有点专业上的问题想向林医生咨询一下。”
“傅警官请讲。”
“就是说,如果出了车祸之类的事故造成了失忆,那么康复的机会大不大?”
“你这个问题问得太笼统,不好回答。怎么说呢,这个情况很因人而异,必须针对患者本体进行分析。”
傅云帆抿着唇,点了点头,又说:“如果患者接触到以前熟悉的环境,脑中就会出现一些关于以往的小片段,但是头就会很痛,那么这个情况正常吗?”
“是很正常的,重新唤起记忆需要时间,如果太心急,对大脑的刺激也是很大的。”
“如果患者去尝试过催眠治疗,但是主诊医生说他不配合,无法实现催眠,这会是什么情况?”
“催眠其实并不适合所有人,存在个别人群是的确很难被催眠的,不过主要还是得看患者的配合度。如果患者主动去接受治疗,但是潜意识又不愿意配合,那就是有可能他的潜意识里根本就不愿意唤醒那段记忆。”
“不愿意?”
林医生点了点头,“这类型的患者我也接触过,其实他们本该很快就能康复的,但他们潜意识里并不愿意面对,所以一直把自己封闭起来。他们表面上看起来乐观开朗,积极接受治疗,但其实内心里一直在拒绝接受,只不过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傅云帆沉默了。
“一般来说,这类型的患者都有一段不怎么愉快的过往,甚至是创伤。你知道创伤后遗症吧,人的大脑是很复杂的,为了保护自己,就选择了不再记起。”
“那么既然不愿意记起,一直忘记是不是更好?”傅云帆低声地说着,仿佛是自言自语。
“一直逃避只会让问题越积越大越埋越深,这个道理相信傅警官不会不明白吧?即使不发作,但病源就已经扎根在那里,只有积极正面地去接受治疗,才有康复的可能。退一万步说,也不是非要治疗,但起码应该要正视这个问题,越是不愿意面对,爆发起来就越是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