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后映射的,是中央区六十万民众,他们的心愿,他们的寄托。
即使没有把握,没有确信,他们还是愿意在朔和他的新月军身上赌一把。
只要能够有那么一丁点的改变,未来就是可以期许的。
以苏比尼奥监狱为中心,中央区东部如同被旋风急雨席卷,数小时内,警察局、辖区政府机关人员全部被俘,关进了空闲下来的监狱。
东部清洗干净,紧接着新月军又开赴北部。那里有新月军在中央区的大本营,在对手尚未彻底察觉之时,动如迅雷,势如破竹,几乎是在顷刻间便夺下了北部。连下两城,新月军的士气人气大涨,力量扩充了不少,这其中,便有前准王妃罗瑟琳•甘佛特。
罗瑟琳没能目睹华楠跟Black周旋的结果。他冲出去之前叮嘱她,一定要趁吸引住哨卡守军的注意力之时,尽快通过。她无法拒绝,即使跟华楠同进退,自己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而且,万一被当作人质,还会连累华楠也受制于人。现在只有安全到达新月军大本营,自己的存在才算仍有价值。
她拼命奔跑。为了彻底躲过守军的视线,她拐进了一条小巷。她强迫自己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闷着头,以最快的频率挪动脚步。
自懂事以来,她从没这样奔跑过。胸腔好像有一只手在挤压,快要撕裂,肺里呼出的空气带着血的味道。她下意识地扯开领口,想让自己更加自如地呼吸。
二十分钟,那是华楠说的路程。可是她根本没有办法来确认时间。即使已经远远将哨卡甩在身后,她仍不敢从小巷出来,走上大路,直到发现前方已是死路。她悄悄掩在墙边,往大路上观望。夕阳似已放弃苟延残喘,道路上除了楼房投下的连成片的幢幢暗影,再看不到半个人的影子。
罗瑟琳转向自己来时的方向,呆呆地望着,眼底忽地灼烧般疼痛。
泪水漫上来,濡湿了热/辣辣的眼眶。她迅速用手背胡乱揉了一把眼睛,对着天空,长呼了一口气。
她后悔,后悔好像炫耀一般对华楠说她参加过什么童子军训练营的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
昏黄的日影被黑夜吞没了。就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稀疏星光,可以看到前方那栋孤独矗立的房屋,二楼的灯光洗净了被夜幕渲染成黑色的屋顶,露出原本的砖红。
中央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喧闹的夜晚了。即便是一个多月前,国王夏维尔订婚那时节,热闹的也只有王廷,如今则是整个大区。
然而,热闹的原因,却是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