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铭冲他挥手。“杨哥再见。”
“哥!”杨子夏叫住他。杨旗回头,用探究的眼神说:还有什么事?
“你这周末还回来吗?”杨子夏问。
“不好说,要是周末还有兼职的话,估计就回不去了。你自己去超市买点吃的啊,别买太贵的,”杨旗扬扬手,“走了,有事发消息。”
“嗯……”杨子夏望着他哥的背影,“拜拜。”
雷铭沉默地盯着桌上的披萨。两份披萨还剩一半,纸盒内层残留着沁下的油迹;薯条盒里只剩几根短小的碎边;锡纸盒里还有一半的芝士,冷却凝固在食物的表面。
杨子夏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回?”
“我坐公交。你呢?”
“我骑车。”
“我往石河桥那边走。”雷铭说着,已经从桌边站了起来。他走到杨子夏旁边,从靠墙的沙发座上取回自己的书包。杨子夏闻到一股柔顺剂的香味,好像是柠檬。他看见雷铭的书包上缝着一块Lakers的布标,便问道:“你是湖人队的粉?”
“嗯?你也是?”
“不,我看你书包上有他们的贴。”杨子夏指着雷铭的书包。
“哦……这好早以前缝的,”雷铭把书包背上,“不过我现在还是喜欢他们。每次看他们比赛录像,我都觉得自己这十几年球白练了。”
“那可不是,我看塔尔的solo视频时觉得自己这双手都白长了。”
“塔尔?”
“一个贝斯妞,长得可漂亮了,琴弹得比一百个我加起来都牛/逼。”
“哦。”雷铭淡淡地说。
杨子夏把书包挂在一边肩膀上,跟在雷铭身后走出了披萨店,店员在他们身后喊“欢迎下次光临”。
夏日的热浪扑面而来。杨子夏手搭凉棚,望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雷铭冲左边比了比大拇指,“我往这边走。”
“我跟你同路,你等等,我去取车。”
杨子夏的自行车停在路边的共享单车旁,地上有一排路锁。他跑过去的时候,肩上的书包一颠一颠的。雷铭从口袋里取出耳机,习惯性地插上。
杨子夏推着自行车回来的时候,雷铭正一个人站在那儿听歌。他从后面拍了拍雷铭的肩膀,雷铭回过神来,摘掉一边的耳机。
“走吧。”杨子夏说。
他们并排走在行道树的树荫下。放学的人流早已过去了,街道上没有什么人,只有附近小区遛狗的居民和刚下班的提着熟食蔬菜的人们。
杨子夏看了一眼走在他身侧的雷铭。“你在听什么?”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