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盯了他一会儿,忍不住叹了口气:“唉……”
“有话就说,唉声叹气的干嘛,我又没死。”
“老板啊,有时候我觉得你真挺招人恨的。长得帅成绩好还努力上进有目标,一等一的别人家孩子,喜欢你想追你的人能从这儿排到二十公里以外的肿瘤医院,但你怎么就是……片叶不沾身,谁都看不上呢。你在浪费资源,你知道吗?”
“哦,这都是遗传。”尤愈伸了个懒腰,开始胡说八道:“我们家好好结婚过日子了的都短命,想要活到退休就不能谈恋爱。”
苏凌翻了个白眼:“别的不说,你妹滕溯刚二十,正豆蔻少女呢,别咒人家好吗?”
“是你开的头,我就随便这么一答。苏凌啊,你好歹是小溯的死党,能不能别随便帮她对号入座,盼人家点好行么?我这可是天天积德行善,替妹妹挣姻缘呢。”尤愈睁着眼睛说完瞎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嗤笑一声道:“我和你扯这个干什么。开医嘱去吧,我去给人做固托。”
八点多,病房几乎都已经陷入了安逸的沉默。
顾菡边上那床住着个很瘦的小男孩,他眼睛又圆又大,瞳孔很黑,在日光灯下总显得湿漉漉的,和小鹿一样。
小男孩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病友,只是观察,还没鼓起勇气和他搭话。
冯护士了解完他的基础信息和病史用药史之后就把人带到了他的床位,顾菡坐在床边,一边听护士和他讲注意事项,一边用余光打量那个小朋友。
要不要和他搭话呢?
他看上去很想和我说话。
顾菡还在犹豫着,就听到小朋友对着门口惊喜地叫到:“尤愈医生哥哥!”
六个字,连名带姓加职业称谓,尤愈的头衔还真长。
尤愈和小朋友的妈妈点头打了个招呼,和颜悦色地弯下腰,平视小南的眼睛道:“小南今天怎么样?”
小南湿漉漉的大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芒,熠熠生辉道:“还可以的!我觉得我今天又比昨天好了不少耶!”
尤愈浅笑道:“嗯,我相信小南,你一定会非常非常非常努力地恢复健康,你不会被自己的认真所辜负的。”
“辜负是什么意思?”小南好学地问道。
“就是达不到自己理想中的目标,人会很难过的意思。”
小南的大眼睛转了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这次来没有穿白色的医生服,也没有穿绿色的手术服,那我现在可以称呼你尤愈哥哥了吗?”小南眨眨眼,试探道。